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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必报的雍正皇帝

在清代十二朝皇帝中,没有一个皇帝如雍正帝那样有那么多的新仇旧恨。


看似蠢萌的样子


雍正帝的仇敌,有的是在康熙朝结下宿怨的,如康熙朝中期支持八阿哥胤祀为太子者:“苏努、勒席恒、七十、秦道然、陈梦雷、陶赖、张廷枢、吴尔占、普奇、经希、色亨图、阿布兰、马尔齐哈、常明、德宁、佛格、汝福、阿尔松阿、阿灵阿、鄂伦岱、满都护、噶达浑、栾廷芳、武正安、鲁宾、接叙、五格、二德、阿尔逊、郭允进、徐元梦、巴海,莫不坐以‘邪党’;即使八阿哥、九阿哥死后,仍有鲁尔金、乌尔陈、苏尔金、库尔陈、法海、佛保、达尔当阿、托时、查弼纳、萧永藻、高成龄、董永文、四格、李风嘉放流诛强,非怨毒之深而何?”


十二阿哥胤裪


但雍正登基后,首先下手的,并不是他早已恨之入骨的八阿哥、九阿哥,而是康熙帝身边的心腹、传旨太监梁九功、魏珠、李玉、李进忠,及太监总管赵昌、领侍卫内大臣吴尔占、十二阿哥胤裪。而原前被康熙帝圈禁之人,除大阿哥允提、废太子允初外,全部放出,十三阿哥允祥只是其中之一个而已。康熙帝身边的心腹、传旨太监们对康熙帝之死及雍正继位真相必然知之甚多,但又不肯像拉锡、张廷玉、曾静那样卖身投靠依附新帝,这就势必首当其冲,成为雍正帝第一批开刀问斩者。雍正或迫其自杀、或流放、或从此人间蒸发。对这些人下手,既是要灭其口,又是为杀鸡吓猴。


清西陵

九阿哥与十阿哥

雍正上台的第一个月,就以护送大喇嘛胡图克吐龛座回喀尔喀蒙古为由,下令将十阿哥胤被与废太子的儿子弘晟逐出京城去喀尔喀蒙古;紧接着,又以西宁“军务重大”为由,在将九阿哥允糖驱赶到青海的同时,又将勒什享父子革职同往;由于康熙临终前几天曾任命吴尔占为镶白旗满洲都统,并负责南郊(天坛)警卫,因此便招致胤镇忌恨。康熙病危时,胤镇先是稳住吴尔占,要吴尔占恭代郊祀;胤镇一上台,马上就以“无知妄乱”、“不安本分”为由,将吴尔占父子革除职位,流放到盛京(今沈阳),后又革去其宗籍。


老九、老十、老十四

十四阿哥及其团队

对雍正称帝得位不正威胁最大者,是其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抚远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祯。雍正在召其回京时先故意放风:“大将军至京,其往复尚在未定。俟胡图克吐喇嘛等到日,再为商榷。”却借康熙灵枢去景陵之际,突然宣布将胤祯留在离京城二百多里的汤山“守陵”,实际上是将其软禁于马兰屿。为防止各旗主相互串连,雍正严禁上三旗大臣、侍卫、官员在诸王门下行走,违者参革。在以上一切完成妥帖后,直至雍正元年(1723)四月十八日,雍正才真正开始在紫禁城乾清门听政。


雍正笔迹


据雍正自己诉说:“朕每召诸王大臣等颁发谕旨,鄂伦岱未有一次点首心服”,鄂伦岱甚至在乾清宫众人前公开将皇帝谕旨掷于地,雍正“命将鄂伦岱发往奉天,与阿尔松阿一同居住,使其远离京师。”不久,就以鄂伦岱、阿尔松阿“仍不知畏惧”为由,在盛京将二人斩首。苏努,太祖努尔哈赤的四世孙,系太祖长子褚英之后。苏曾得到康熙信任,任宗人府左宗人35年,兼镶红旗满洲都统44年,并晋为贝子。康熙晚年还将朗世宁的油画赐给苏努的儿子勒什享以示恩宠。太子被废后,因苏努也曾积极支持八阿哥胤祀为储,这就一直深受胤镇暗中忌恨。雍正登基后,先是升封苏努为贝勒,其第六子勒什享被任命为领侍卫内大臣、御前行走。但不久雍正便翻脸:“勒什享是险邪小人,他的父亲苏努和七十是一个朋党中人…….勒什亨不可在内廷行走,着革职,发往西宁,跟随允糖效力”,实际上是将勒什亨与允糖一起流放。在奔往西宁途中,勒什享与乌尔陈兄弟二人参加了葡萄牙耶稣会传教士穆经远宣传的天主教,被发现用西文字母作密码的书信,雍正随即下令苏努及苏的所有其他儿子迁往山西右卫(今山西右玉县)。雍正二年五月时,苏努已年近八十,雍正故意令苏努必须十日内从京城赶到山西右卫。可怜八十岁的老头长途急行军般的奔涉,又是在全家人都处在充军的高压之下,一到右卫,苏努便一病不起,半年后,便死于戍所。如果说苏努曾是雍正怨恨的对象,那么,当苏努已被发配,并已死于远地客乡。



“仇”已“报”、“斗争”也该到此告一段落了,但雍正却不然。苏努死后二年,雍正再次翻出旧账,下令将苏努从地下挖掘出来“戮尸扬灰”,抄没家产,并再次株连子孙!这件事,当时耳闻目睹的外国在华传教士宋君荣(中文名)有较为详细的原始记载:“1726年12月末,我们从山西省来的天主教徒那里获悉,那里掀起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迫害在右卫的信奉天主教亲王(指苏努之子,但并非亲王)的事件。”传教士宋君荣在给本国凯龙神父的信中写道,“皇帝决心臆造苏努的所谓罪过,以便找借口来惩罚他的后代,而苏努的后代除了是天主教徒而外根本无别的过错。2月8日(即雍正四年正月初七日),嵩祝、唐保柱以及旗里的其他官员(苏努亲王曾任该旗都统,信内原注)将苏努亲王及其子女的府第加上了封印,这些都是在夜间进行的,这个夜晚也和平常一样发生了抢掠。当时在王府内的仆人都被抓了起来,并抄了他们中最富裕者的家,拿走了全部契约和借据。搜查,确切地说是洗劫持续了十天。苏努全家在这次没收中损失了一千六百多万。府内那些管家、庄头和佃户也都损失了数目相当可观的款项。就这样,大清帝国最富有、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苏努家族,刹时间沦入最贫困之中。


苏努,太祖努尔哈赤的四世孙


……皇帝还补充说了一番令人注意的话:倘若苏和库得知朕要他们放弃信教的命令后,他们还说宁愿正法、拒绝放弃,就应该逮捕他们,在审讯处就地处决。

…5月21日(即雍正四年四月二十日——引者注)他说,苏努之子是一伙叛徒,是乱臣贼子,是糊涂虫,应将他们处死。皇帝是在一个仪式上,向聚会的满族王公大臣说这一番话的。时隔不久,顺天府尹来到被他看押极严的若瑟(即苏努的第十二子乌尔陈——引者注)的牢房。他把若瑟的一个姓马的仆人赶走,给他一个6尺宽、10尺深的房间(约6.2平方米)。府尹叫人在前敞开了一扇小门、小门旁开了一扇窗子。又在门前5尺远的地方筑起一堵高似屋顶的墙,墙上设置一个转柜,以供传递吃喝。

“……若瑟便血已有好几天,仍身带9副重僚铸,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备受煎熬,终于在8月14日(即雍正四年七月七日——引者注)被夺去生命,年仅三十三岁半。

“……乌尔陈死在小院中央,浑身是血。8月17日,人们把他装进一口很次的棺材,连铁僚也不给去掉。官员们下令,到西城门外的所有店铺都关门闭户。灵柩在一大群士兵的押送下被弄到离城约四里的一个叫四里园的地方,在那里连同尸体一起焚烧掉,不能烧尽的部分深埋进土里,然后让车辆和骡马在上面压路。并令许多士兵守在那里,禁止任何人停留。整个城郊都在传说有个王爷因为是天主教徒而被活活烧死。”

宋君荣当年写给本国的信,是从宗教角度出发,也许有偏重宗教的成分,但我们却从中看到了历史真实的一面。尤其是圈禁高墙的细节,十分具体而又惨不忍睹。

八阿哥、九阿哥、苏努父子、鄂伦岱父子、隆科多、延信等等,不都是在这些高墙下一一惨死的吗?而以上,只是雍正帝发泄旧恨的冰山一角而已。

其他汉人集团

在雍正帝的新仇中,有的非但并不是八阿哥、十四阿哥一党,如徐元梦。徐元梦是雍正帝青少年时的老师,徐元梦当然决非雍正政敌。只因为徐元梦对雍正的做法产生了不满,就被雍正斥为“性愚而诈,外貌似平和而居心阴险不端,以绒默为老成,以推诿为谨慎。”徐被革退回原籍。若徐元梦不是雍正帝的老师,恐怕也早已身首异处了。有的人甚至还是雍正帝新提拔的大官,竟也很快成了雍正帝的新政敌,如萧永藻。


雍正戎马图


萧永藻也并非十四阿哥一党。据雍正自己说:大学士萧永藻“向来操守可称清官第……朕念景陵事务重大,特命伊总理……乃不知感恩,反怀怨望……惟知阿谀允穗。

值得注意的是,当十四阿哥胤祯已被雍正帝圈禁四年之后,居然还有人寄希望于胤祯出来当皇帝。雍正四年“三月二十三日午后,范时绎设探访兵丁赵登科等,访得有孤行人一名,携带行囊,直至汤山,因其神色可疑,赵登科等靠近诱问。据称,系滦州人。因家中不和,离家逃往关东,于庄外小庙住宿时,梦见庙神指引向西北走、前往汤山投入。赵登科等见其说话神色怪异,给以酒食,详加询问,实是套话、诱供矣。据称:‘我是来投十四爷的。我梦见庙神告诉我说,十四爷的命大,将来要做皇帝,叫我特来汤山投他的。’次日,复加诱问,始供出其姓名为蔡怀玺,系正黄旗人。并供云我在梦中,庙神曾告诉我两句歌儿说‘二七便为主,贵人守宗山’二句,叫我记着。蔡怀玺走至胤禵所住庙前守候,见胤禵门上哈哈珠子(即小太监—引者注)那喇出来,蔡怀玺即跪拜在地,请求那喇为其通报,那喇转身不答。不久,又有哈哈珠子常有出来,蔡怀玺复跪求通报,常有亦急忙走避,并谓应将蔡怀玺逐走。所谓‘二七便为主’,二七即十四,系指十四阿哥胤禵,‘守宗山’,即守圣祖陵寝。总兵范时绎见蔡怀玺既非酒醉,又未病狂,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其梦寐妖言煽惑,断难姑容,故将其暗行看守。三月二十六日,又赴胤禵住处对门,观望守候。适有门上人客克衣出来,蔡怀玺即近前恳求通报胤禵。客克衣且听且走,且云‘这个人如何今日又来缠了’。次日晚间,蔡怀玺于其寄住庙内向寺僧索借笔砚,掩门独坐,不容他人进入。二十九日,据蔡怀玺称‘我前日是将我此来原由与我的住处姓名并梦中各样言语自己写了一个帖儿,我今日走向(十四)王爷住处东边墙外相近东角门,将写的帖儿用松枝拴了料在王爷下处院内。”据《永宪录》记载,雍正四年五月蔡怀玺被捕后“自尽”。蔡怀玺是真的“畏罪自杀”,还是雍正以自杀为名平息蔡怀玺事件,局外人已不得而知。因为,这件事当即就令十四阿哥大发雷霆,说这是对他的政治陷害。不管怎么说,民间的蔡怀玺事件与宫中大内的大学士萧永藻事件都已说明,人心向背,决非是皇帝的高压统治就能改变一切的。大学士萧永藻、正黄旗籍蔡怀玺,都不是八阿哥或十四阿哥旧党,但他们的政治态度,只能也必将作为雍正皇帝的政治新仇。


只有十三弟才是雍正的知心人


在蔡怀玺事件发生之前,雍正二年五月,“有蒙古7人由张家口赶羊100只、牛15头送到允褪处。”

到后来,凡是对十四阿哥有所同情者,都全部结成了雍正皇帝的新仇。甚至,凡是以前与十四阿哥共过事、做过十四阿哥下属的,如平郡王纳尔苏、平逆将军延信,甚至一向与十四阿哥毫不相干、一向忠于四阿哥胤镇者如戴铎,竟也都成了雍正皇帝的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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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世宗实录》

2.《永宪录》

3.《清代西人见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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