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王铁汉曾经如此评价张作霖:“在国家混乱的政局中,创出二分天下有其半的局面。”按王铁汉的表述来理解,民国糟糕的年月里,你不卖国,就已经值得褒扬了。
日本人为何要杀张作霖?最大的原因是他已成为日本侵略东北的障碍,导火索则是“满蒙五路建筑权”。日本人要求在东北及内蒙古修造五条铁路,张作霖不答应。修铁路本是好事,他为什么拒绝呢?因为他很清楚,随铁路一起蔓延的,将是日本的治外法权。铁路延伸到哪里,日本军队就会以保护的名义跟到哪里。如果再给他们五条铁路,东北就将被完全肢解。
京剧表演艺术家刘长瑜的父亲,后曾任北京市长的周大文,1928年正在张作霖大元帅府工作。据他称,在张作霖出关前,与日本人的冲突已经公开化。周大文记得,5月17日晚,张作霖与客人打麻将时,日本公使芳泽谦吉来访。客人要走,张作霖留住他们说:“我与芳泽没什么可谈的,不大功夫就能说完。”可实际上,他们在内室一待就是三个小时,客人等的不耐烦,支使一位懂日语的工作人员李宣威去偷听,他只听到张作霖一句话:“我这个臭皮囊不要,也不能做这件让子子孙孙抬不起头的事情。”
事后据大元帅府秘书长赵锡福透露,芳泽要求张作霖签订中日合资修建吉会铁路的合同,并诱惑张作霖,说可以动用日本军力,阻止北伐军过黄河,保住奉系在京津的地盘。但是张作霖不为所动,说宁愿回关东老家。芳泽威胁说:“恐怕未必能回得去吧。”张作霖说:“关外是我家,愿意回去就回去,谁也挡不住。”
芳泽又提及济南事件,说张作霖的部将张宗昌杀了几十名日本侨民,张作霖要为此负责。张作霖听到这话后大怒,由座起身,把翡翠嘴旱烟袋一摔,声色俱厉地说:“此事一无报告,二无调查,叫我负责,岂有此理!”之后,怒气冲冲丢下芳泽离开了内室。
周大文说:“张作霖和芳泽既有了这么一场严重的冲突,所以我们大家在临行前都有种惴惴不安的预感,唯恐在山海关出事。”张作霖返奉,乘坐的是慈禧太后当年的蓝钢列车。车过山海关,未遇到任何麻烦,到了皇姑屯,沈阳已遥遥在望,周大文及车上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却没料到,爆炸冲天而起。
张作霖的一生有很多传奇,而且在许多人心中有很高的评价,但是他的上位过程并不算光彩,这样的一代枭雄,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能做到如此成就也的确不容易。北洋著名政客梁士诒对张作霖有一个很中肯的评价:“张虽一介武夫,而十余年掌持东北,苦心孤诣,功绩实不容没,张死,东北之局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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