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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猪肉供给,关键在于政策要保持稳定

要保持生猪养殖业稳定,政府的政策必须稳定,给养殖户以稳定的预期。即使环保的要求更加严格,也要允许升级后符合环保要求的养殖场存在。对于因为处于禁养区等确实需要关闭的,也应该给予合理的补偿,并且在异地重建方面提供方便。如果是因为市场变化的原因导致亏损,养殖户可以理解,但政府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刀切强制关停,将严重打击他们继续投资的信心。

2019年6月29日,云南昆明,昆明一农贸市场内,猪肉商贩正在整理猪肉。 (IC photo/图)

根据农业农村部信息中心数据,2019年8月30日全国瘦肉型白条猪肉出厂价格指数达36.16,而今年5月24日,这一指数仅仅是20.13,3个多月时间上涨接近80%。不少城市市场上猪肉每斤已经接近甚至超过30元,让不少人惊呼“吃不起猪肉了”。

猪肉价格飙升,原因自然是需求变化不大的情况下供应量大幅减少。农业农村部数据显示,2019年上半年生猪出栏量31346万头,同比下降6.2%;生猪存栏量34761万头,同比下降15%,到了7月份,生猪存栏量同比降幅扩大到了32.2%。这意味着,下半年猪肉供应将更加紧张。

而生猪存栏量大幅下降,除了因为非洲猪瘟爆发等因素之外,各地方政府之前出于环保等原因大量关停养猪场,大范围设置禁养区,禁止本地区内养猪,也是重要的原因。例如,2018年10月,南方某市政府以治理河流污染为由,提出当年底将生猪存栏量从2018年9月底的180万头压缩到100万头,而据媒体报道,该市的最终目标是要推动养猪业退出。而这个市是养猪大市,2017年生猪出栏量达357万头。市政府提出目标后,下属各区市纷纷行动,“强势开启生猪养殖减量攻坚战”。

这个市的情况不是孤例。近年来,有不少省份尤其是南方省份都出台了类似的政策,大幅度压缩生猪养殖量。据《人民日报》2018年报道,江西省高安市生猪出栏量曾达260余万头,环保整治之后,出栏量只剩100万头左右。很多养殖户被迫出走东北(本报2017年12月21日曾刊发相关报道《养猪挺进大东北》)。

而政府“强势”减量攻坚战的背后,是大批养殖户的巨额损失和备受打击的投资信心。以“拆猪场”为关键词搜索,可以搜出一百多万相关结果,有不少是养猪户控诉猪场被强拆,补偿少,甚至有地方强拆之前不疏散养猪场内的生猪,导致大批生猪被活埋压死,也有官方媒体报道称,执法人员“劝导”养猪户自拆,然后对猪场断水断电。

环保当然是重要的,但是畜禽养殖也是关系到民众生活的大问题,不能顾此失彼。

事实上,农业部门也早就关注到这一问题。2017年6月,原农业部副部长于康震就表示,要科学划定禁养区,防止盲目扩大禁养范围,避免只要环境不要生产的极端片面做法。

2019年猪肉供应紧张局面升级后,保障生猪生产又提到了更高的层次。2019年8月21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要求稳定生猪生产,保障猪肉供应。会议要求地方立即取消超出法律法规的生猪禁养、限养规定,对依法划定的禁养区内关停搬迁的养殖场(户),要安排用地支持异地重建。随后各地又相继出台了鼓励养猪的措施。但是经过前几年的市场不景气和强制关停所带来的损失之后,有不少养殖户担心地方政府的政策朝令夕改,短暂度过难关之后又要过河拆桥,重新投入养猪业的意愿不强。

笔者小时候,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几头猪,除了年底自家杀了吃肉外,也会卖给猪贩子换钱。但是后来,由于卫生检疫、环保等理由,农家散养猪在很多地方都被取缔了,推广规模养殖。但规模养殖,后来也遇到了各种限制。

要保持生猪养殖业稳定,政府的政策必须稳定,给养殖户以稳定的预期。即使环保的要求更加严格,也要允许升级后符合环保要求的养殖场存在。对于因为处于禁养区等确实需要关闭的,也应该给予合理的补偿,并且在异地重建方面提供方便。如果是因为市场变化的原因导致亏损,养殖户可以理解,但政府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刀切强制关停,将严重打击他们以后继续投资的信心。

中央鼓励养猪的政策出台后,各地纷纷制定了具体的措施。虽然不少养殖户都在犹豫观望,但还是有人看好猪肉市场,决定加大投入,不过从鼓励养猪到生猪出栏量增加,至少还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短期内要平抑猪肉价格,还需要采取其他扩大供给的措施。一方面可以将储备冻猪肉投放到市场,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8月29日就表示,将密切跟踪市场动态,适时投放中央储备冻猪肉和牛羊肉,增加肉类市场供应。另一方面可以扩大猪肉进口,根据海关总署数据,2019年1-7月累计猪肉进口量100.09万吨,同比增加36%,业内预计全年进口量将达到200万吨。尽管与5000多万吨的年消费量相比,200万吨进口量微乎其微,但放宽猪肉进口,巴西阿根廷等一些养猪业有优势的国家会迅速提高产能,满足中国的消费需求。

辛省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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