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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无所有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我想这样的疑问我们可能不会再问起。

当在城里已被这连续爆表的日子搞得焦头烂额之时,我选择回到距离省城几十公里的农村老家。我希望在那里让已经难以承受的喉咙痛痒得到缓解,我想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不戴口罩,自由自在的走在路上,随意呼吸,把自己暴露在露天里,让冬日的阳光没有隔阂地达到我的皮肤上,我像纯然正确的过一次冬天。

是的,这是我坐在火车上时的全部想法。

当看到青青的麦苗田时,我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真的,从进入冬季,我就处在一种忧心忡忡的状态下,我对这个季节充满了仇恨,你死我活那种,如果可以选择删除一个季节,那我会毫不忧虑地选择它。即使它有晶莹浪漫的雪花,即使它有浓浓的年味和香味,有全家在一起的喜庆时刻,有很多很多值得留住的回忆。但是,我不会做半点踌躇,我会手起刀落,坚定如铁。

一望无际的麦苗好似让天空清晰了很多,远处有人在放羊,还有人在地头烧那干透了的草堆子,一股细细的白烟升了起来,这在我眼里,也比那些在天空里巡游的让我难堪的东西好很多。

我渴望着到家,虽然那里将比城里冷很多,那里没有唾手可得的热水,没有从地面升起来的热气,但是我依然想家。

到家之后,天空的光亮已经很微弱了。吃完饭后,我站在院子里,等着看星空。

但好像是阴天,天空一片灰蒙蒙,我没等来星空,却等来了停电。

村里小卖部的蜡烛瞬间被抢购一空,没有办法,我得去一个二里外的地方去买,那个地方靠着去往县城的公路,人来人往,生意很红火,蜡烛这样的东西肯定不会断货。

于是我发动了家里的摩托车。这辆摩托父亲置回来没多久,声音脆响,马力十足。打开车头灯,一束黄光射到了几十米远的地方。在母亲的嘱咐声里。我把摩托开出了村子。

路上黑漆漆的,没有一处光亮,我用右手把油给的很足,马达声疯狂的从车后传过来,我感觉到车轮在飞快旋转,我们的速度其实刚刚好,黑暗给它增添了多余的快感。但很快,我的眼睛就受不了了,我的眼泪汩汩的像泉水一样从近视眼镜的镜片后面淌出来。我马上刹车熄火。眼睛感觉生疼无比,泪水没完没了,好像要瞎了的感觉。我闭起眼睛,让它休息片刻,待要再挣开始时,却根本睁不开。我恐慌极了,急忙掏出纸,擦干两只眼里的泪水,但无济于事,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我害怕极了,想大喊一声,但周围什么都没有。我对自己说,冷静,冷静!难道我会死在这里吗?应该不会,那就好好地闭上眼情吧。我说服自己,让眼睛闭了足足有五分钟多。再挣时,这下感觉好多了。但是没多久,我的鼻子又开始刺痛起来,刺痛直接传递到了我的喉咙处,像被钢锯条猛地锯了一下。而这个时候,我异常清晰地闻到了一股异常强烈的PM2.5气味。多么浓烈,多么熟悉,多么的势不可挡!

卧槽!我骂了一声,这是什么鬼情况?!我赶紧重新发动起摩托,这次开的慢些了,感觉也好多了。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以最小的视野查看路况,反正路上除过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同时,我也把口罩戴起来,感觉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顺利地买了五支蜡烛,很快原路返回。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匆匆踏上了返程的列车,离开老家,重新回到了城里,躲进了自己的小楼里。

我知道这是一片火海,它已经全方位的漫延开来,城市已经沦陷,连偏远的农村都不能幸免,作为一个在这方天地里想着扎根的人来说,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还是寄希望于风吧。

我也写过有关风的诗句:

风,你是来自浩淼的大海,还是来自于遥远的西伯利亚高原。

无论哪里,都请你来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我都欢迎你……

在每一个等风的日子,我把脚后跟都高高地踮起来,这样我就最先感知到这是风来了。风来了,我也就开心起来,我的满脸的愁容也就变成了可爱的笑容,我甚至可以笑出声,把自己最傻的一面展现出来。

但是现在,

现在的天空一直是满满的,谁能解我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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