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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观 | “为了那棵红色的革命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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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棵红色的革命种子

——余庆县龙溪镇群众保护失散红军纪实

作者:钱再伦

引 子

天公造物,变化万端。贵州中部偏东,余庆、石阡、施秉、镇远四县交界地带,千峰错汇, 万壑纵横,山道崎岖,古木幽深。一九三四年十月,由任弼时、王震、肖克等领导的红六军团在此遭受了长征途中极为严重的一次考验,书写了红军历史上极为悲壮、惨烈的一页。

这支初从江西遂川出发的队伍,目的是去湘西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一起建立湘、鄂、川、黔根据地。从版图上看,他们可以经衡阳过昭阳直抵湘西,然而这条线尤其是衡阳、昭阳一带国民党重兵云集,防守甚严,只好采取迂回战术,由湘南入鄂东再折回湘南,然后取道黔东。八月七日出发,历经十多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于十月四日经黄平到达瓮安猴场。恰在这时,中央军委突然来电:“桂敌已向南开动,红三军已占领印江,红六军团立即向江口前进,无论如何不得向西移。”

事后才知道,“桂敌已向南开动”实际上是敌人故意制造的假象。红六军团在接到电令后,立即改变行军计划,取道余庆县龙溪、石阡县的走马坪、甘溪等地,前往印江。万万没有想到, 敌人早已张开血盆大口:十月七日早上,红六军团前卫部队十七师四十九、五十一两团刚进入石阡县甘溪乡就被桂敌十九师包围;随后,湘、桂、黔军又在相距三四里地的红岩一带将红六军团主力包围,整个红六军团被截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三个部分。面对如此形势,前卫、主力、后卫只好相机行事,各自寻找突破口。他们在甘溪、走马坪、大地方、马溪、马扶堰、紫姜关等地与敌军浴血奋战,直到十五日后才陆续突破重围,进入沿河、印江县境,于十月二十四日在印江木黄与红三军会师。

一次又一次的突围血战,红军官兵牺牲、受伤、迷路者数以千计。于是,湘、桂、黔军加上四县的地方武装共计三万余人,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捕。国民党贵州省主席兼第 25 军军长王家烈更是急不可待,亲率特务团飞驰余庆县坐镇指挥。“抓获一个赤匪, 赏大洋十块” “知道赤匪行踪不报者,以通敌论处” “藏匿赤匪者,杀无赦”……一时间,这片土地变得腥风血雨,鸡犬不宁,大家小户都胆颤心惊地过着的日子。

可是,在余庆县的龙溪镇却偏偏有人,为了帮助失散红军找到自己的队伍,不惜搭上自己身家性命,出力出智,不漏半点秘密。

失散红军改名换姓装哑巴

“今年新开那块火烧地的包谷还没有收呢。趁着今天天色好,你在家看孩子、晒谷子, 我上山……” 重阳节后的第一天早饭过后,龙溪镇沙坝村农民何德贵跟妻子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就背着背篼、拿着镰刀前往后山去了。

一下地,他就觉得后坎边的林子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借着拉屎的当儿,他进入林子蹲着静静的观察了好一会,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到地里,他脑子里又冒出那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在甘溪等地被打散的那些人,不是十天前从这里经过的吗?万一他们中的一些人趁着夜色,出现在家门口,央求给口饭吃、治治伤或者帮着寻一个藏身之所等等,咋办呢?

大前天一早,乡长、保长就带着十多名兵丁来训话,说赤匪在石阡县的走马坪、甘溪一带被政府军打散了,很多人身上还有伤,跑不远的,很可能半夜三更摸到房前屋后,向你们要吃要喝让你们带路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你们必须立马来报,政府有奖赏。如若知情不报,更或帮助隐藏、逃离,轻者坐牢,重者吃枪子儿。昨天晚上,不就有一伙持枪荷弹军警察、乡丁来这里巡察、翻找了一遍么?平日里,人家都说我何德贵胆子大,不怕死。其实,这是假的, 自己不也是为了躲避拉兵派款从湖南逃跑而来租种土地的么?何况这种事,悄不注意就会搭上自己性命不说,恐怕还要连累老婆、孩子。可是,见死不救行吗?听说这些人都是穷苦出生, 又是跟那些拉兵派款的人对着干的。见死不救或者为了几个赏钱打什么坏主意,可能今后晚晚上都是恶梦呢。

他头都想大了也没能想出个好主意来,最后,只得在心里说:老天爷,别难为我吧,别让我见着他们!

然而,上天似乎偏要见识一下他的心性、胆识和智慧。

其实,在他干活的那块地的后边林子里确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人躲在草丛中一连数小时没有离去,寻思判断眼前这个机灵、善良的农民是不是他的救星。

这人是谁呢?熊晃,一位 17 岁参加中国工农红军的共产党人,时年 21 岁,任红六军团十八师五十二团政治部主任。那么,他又是怎么掉队,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十月七日那天,红六军团前卫部队在石阡县甘溪乡与敌桂军廖磊部队相遇激战时,其主力又在三华里外的红岩一带被湘、桂、黔军包围。军团领导只好电令后卫十八师五十二团迅速返回走马坪,撤离危险区。敌军见五十二团撤退,也分出部分兵力来跟踪追击。全团指战员在团

长田海清的带领之下,英勇奋战,与敌人周旋竟然与师部失去联系。因敌众我寡,五十二团经过三四天的周旋,才突围到走马坪的一个村庄休整。田海清让熊晃率担架队疏散伤员,以防团部再次遭受突袭。

熊晃等人将伤病员们安置好正欲返回部队时,听到团部驻地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原来敌人将五十二团包围,战斗非常激烈。熊晃与战友们赶到驻地时,枪声不响了。他们悄悄爬上村庄紧挨着的大山往下看,敌人排着长队正在搜山。熊晃知道部队已经突出包围,便命令战友们分散隐蔽,等敌人走后再集中去找部队。

敌人忙了一整天,到天黑时才收队出山。熊晃想联系其他战友,却联系不上。人地生疏, 他不知道山外面的情况,更不知道部队的下落,也不敢独自下山,饿了就摘红籽充饥。

在一座山呆的太久了,危险程度就会加大。于是,他总是在夜里不停地换山头。在山上躲了五天五夜后,他埋好身上的文件,决定冒险下山。

他拖着疲乏的身体一步一挪地走到山下,见一位农民在地里干活,便躲到草丛中。经过数小时的观察,他觉得此人可以相信,有胆量且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便决定等到天黑后,试着去他家寻求帮助。

夜幕四合,何德贵背着最后一背包谷回家。熊晃这才钻出草丛,捡起一截干柴棒作拐杖, 晃晃悠悠跟在后面。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何德贵发现有陌生人跟在后面。只是,他不想招惹是非,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何德贵把包谷倒在阶檐上,一回头,见那人竟然跟着进了院子,不觉心里一沉:糟糕,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怎么办?

“大叔,大婶,我饿得实……实在遭架不住,给……给我一碗吃的吧……” 熊晃靠在篱笆上,话未说完就噗的一声瘫倒在地。

“这是哪个哟,你怎么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明知老婆的问话里充满责怪,但何德贵却说:“不管他是谁,先扶到屋里煮点稀饭给他吃再说。我看这人真是饿得不行了。”

何德贵妻子熬了一大碗包谷稀饭端过来,说,慢点,别烫着了。何德贵抢过碗来,边用筷子搅便用嘴呼呼地吹,感觉不烫了才放到熊晃面前。不知怎的,这个时候,他头脑中的那些顾虑竟然全都没了。

熊晃喝了几口稀饭,便觉有了力气,有了精神,便问起何家的事情来。何德贵毫不避讳地告诉他:本人姓何名德贵,湖南龙山人,读过几天私塾,三年前躲兵从龙山逃到这儿来的。这几间草房和耕种的几亩田土都是租的。何德贵说:“小兄弟啊,你是什么人你不说我也能猜个

八九不离十。只是,目前这种情况,你我都得小心啊。”

见何德贵把话说到这个份,熊晃真想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但一想到自己是共产党员和红军干部,他又有所保留。熊晃说,既然大叔能猜出我是什么人我就不再说了。我呢,姓熊, 也是湖南人,是喝浏阳河水长大的。

何德贵一听对方也是湖南人,就话更多情更浓了。两人一直摆谈到深夜才休息。

第二天天刚亮,何德贵让熊晃换上自己的衣服说:你躲到牛圈楼上草堆里吧。万一有紧急情况,你可抓住那棵苦楝丫枝跳到后面的竹林,然后往山上跑。

搜捕失散红军的敌人每两天来一次,何德贵沉着应对,熊晃每次都化险为夷。熊晃在牛圈楼上躲十来天后,见搜捕的人渐渐来得少了,便希望找机会出山。何德贵外出打听了几次,进出这一带的关卡一个也没撤,便告诫熊晃不要冒险。不过,他说:一个大男子,老在牛圈楼猫着也怪难受的。干脆这样吧,改名换姓。我老家有个远房表侄叫陈会敏,年纪跟你差不多,十三四就外出讨饭去了。往后,有人问起,你说你是这个陈会敏。这样的话,你可以出来活动活动,适当帮我做些事情。

何德贵还特意把老婆叫过来交待:别的任何人来问起, 他都是老家龙山我大表哥的儿子,叫陈会敏。我可不是吓唬你,千万别说漏嘴了!说漏嘴了,他被抓,我们一家也不会有好下场!二十刚出头的熊晃浑身是劲,不能出远门,他就帮助何德贵家砍柴、挑水,干近处的农活。

可是,时间一长,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一个外来佃户,怎么请起帮工来了呢?那年轻娃会心甘情愿帮他家?

好在巡查队突袭性的搜查何德贵家没抓住什么把柄,保长、乡长便亲自上们盘问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但熊晃觉得继续呆下去定会连累何家,便以要寻找部队为由,要离开。何德贵说:“现在还没有你们部队的消息,最好不要走。再说,外面设的关卡都没有撤,你要是出去了, 估计不出两天就会被抓。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在龙溪。你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了,我送你去他家去。这人很可靠,会帮助你的。你是外地人,一开口就暴露了,干脆装成哑巴吧。他家离龙溪街上不远,也便于你打听红军的消息”。

两天后,何德贵亲自将熊晃送到在龙溪马院坝开裁缝铺的瞿兴成家。为了保密,何德贵并未告诉瞿兴成熊晃的真实身份,而是对瞿兴成说:这是我的表侄陈会敏,人很机灵,可惜是个哑巴。他一心想跟你学裁缝,我就直接把他给带来了。瞿兴成一看小伙子确实长的很机灵,就一口应承下来。

临别前,何德贵对熊晃说:“如果你在这儿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回我家吧。”熊晃只顾点头,一句话也不说。熊晃送走何德贵走后,一个人站在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书先生以命作保化解危机

熊晃聪明勤奋肯干,跟瞿裁缝学做衣服,不出十天就会独自裁剪了。他手工缝制的衣服穿起来也很合身。他不会说话,但会写字。别人问他的事,他都尽可能写字回答。瞿裁缝一家都非常喜欢他。

勤劳、朴实、识字,还有做衣服的手艺,这在当地来说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几位热心大婶主动为他提亲,希望他就在这儿安家,娶妻生子。熊晃呢,一心想回到自己的部队,便以三岁家里就给他订了娃娃亲,必须听父母的,回家娶媳妇为由谢绝了。

瞿裁缝的哥哥叫瞿代清,是一个教书多年的私塾先生,思想进步,很喜欢跟熊晃交流。时间一长,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熊晃见时机成熟,便告诉瞿先生说:“我这哑巴是装的, 为的是躲避敌人的追杀。我是红军。这个,你一定得为我保密!”瞿先生点点头说,我敢对天发誓!

接下来,他给瞿先生讲了很多革命道理,要瞿先生在学生和百姓中宣传:“红军是穷人的队伍,红军是领导农民翻身求解放的队伍,只有红军才能救穷人;红军是领导农民当家作主的队伍,农民要不受压迫,不受剥削,不受欺凌,只有跟红军闹革命”。

国民党的正规军撤走后,熊晃和瞿先生组织进步学生和农民在大山秘密召开会议,做宣传工作。大山是龙溪一带最高的山,居高临下,对几条重要的路道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有异常情况,他们就分散隐蔽起来。

不久,熊晃和瞿先生的动静就更大了,有组织,有计划地发动农民抗粮,抗租,抵制抓兵派款。这样一来,龙溪的征粮计划、征兵计划都完成不了。区长杨作沛头痛不已,多次受到县政府的责罚。

为了扩大宣传效果,他们在漆黑的夜晚沿着羊肠小道上街张贴标语:“中国工农红军万岁!” “打倒国民党,解放全中国”“中国共产党万岁”。区长杨作沛慌了神,叫来一伙兵丁:“每天早上都到大街小巷巡查一次,只要见到共匪、红军的标语就撕掉!”对此,熊晃组织的宣传队便改变策略,把红石放在碓里舂细和水后,用高粱扫蘸着在板壁、土墙上写字。老百姓都认为是红军便衣队写的,都说红军要来了,搞得地方大小官员人心惶惶。民国政府对龙溪的工作很不满意,责令区长杨作沛抓捕激进分子,以免势态在周边蔓延。杨作沛组织乡兵、民防团调查了两个月,还是一无所获。熊晃对瞿先生一家很是感激。

后来,有人到龙溪区公所告密说:“马院坝瞿裁缝家有个会写字的哑巴来历不明,可能是红军。说不定抗粮、抗租、宣传赤匪等等,就是他在捣鬼。”区长杨作沛一听,心中疑惑地说:难道我们被一个哑巴给麻痹了?于是,杨作沛亲率区团防队和乡丁将瞿家围得水泄不透,限定瞿裁缝一个时辰内将陈哑巴交出来,否则就将瞿家老老小小抓起来关起,房屋全部查封。

瞿裁缝说:“老陈出去给人家做衣服去了,都几天没有回家。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父母死了,无依无靠,我才收留他的。一个哑巴,就是他想参加红军,恐怕人家也不要哟……”

瞿裁缝的哥哥听到区长来家里抓人了,立即从私塾跑回来说:“杨区长,陈哑巴绝对不是红军,我用我的性命作担保!要是哪天你有真凭实据证明他是红军了,要杀要剐,我都陪着他。但是,如果你们现在就要把人抓起来,你得给我们瞿家一个交待,给街坊邻居一个交待……” 瞿代清虽然只是个教书先生,但他的学生遍布龙溪区,且干什么的都有,威望极高,再加之寨邻也替陈哑巴和瞿家说话。杨区长只好带着团防队怏怏的走了。

原来,瞿裁缝家喂得有两条很厉害的狗。只要陌生人进入宅院四周三百米左右范围,它们就会狂叫不止。警惕性很高的熊晃,会迅速躲到瞿裁缝家一间空猪圈的包谷杆堆里。他手里拿着枪,子弹已上膛,如果万一被发现,就开枪射击。要不就跑,跑不了开枪自绝。

抓捕的人走后,熊晃从包谷杆堆里走出来。瞿裁缝说:“老陈,打我发现包谷杆堆里有枪时起,就知道你是红军。只是,你不说我也装着不知。他们已经怀疑你了。现在,你反而哪点都不能去了,包括外出给人家做衣服。我在外面接了衣服活就带回来你做”。熊晃说:“感谢你们兄弟俩和邻居救了我。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红军了,那我就有一事相请:帮我打听红军尤其是红六军团的消息。有这方面消息就及时告诉我,我一定要找到红军队伍,越早越好。如果真实身份暴露无遗,一定会连累你们的……”瞿裁缝两兄弟答应熊晃,一有红军的消息就告诉他。

失散红军终于重返队伍

从此,熊晃便在瞿家做衣服等待红军的消息。

一转眼就进入一九三六年。元月初,国民党方面闻得红三军团(与红六军团会师后改为红二军团)、六军团将向西部战略转移,便命令湖南军阀李必藩部第二十三师一个团到余庆龙溪一带构筑封锁线,阻止红军向西南突破。

龙溪位于石阡、黄平、瓮安、湄潭四县主干道的十字路口,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敌军到龙溪后,对龙溪至小腮、龙溪至凉风哨、龙溪至太平、龙溪至河坝的几十座碉堡进行加固并增兵防守,又在龙溪街上附近各大小山头增加 15 座碉堡。为建好这 15 座碉堡,他们到处拉民工砍竹子、挑土、挖战壕,动静闹得很大。瞿裁缝听说不久后可能有红军部队从龙溪经过的消息后, 于元月 15 日那天以送衣服为名,上街了解详情。

瞿裁缝目睹国军的活动情况后,又买了两包香烟向一名连长套近乎,终于弄清楚了将从这里经过的红军最高领导名字,他们从那里来,可能去哪里等。瞿裁缝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熊晃,熊晃兴奋得一夜未眠。第二天,他亲自来到龙溪街上打探。红军要来龙溪的消息千真万确!晚上,熊晃同瞿家兄弟俩有说不完的话。

元月二十一日,红六师由石阡河坝杨柳寨进入龙溪沙坝;红四师从小路袭击龙溪。熊晃得知红军在沙坝宿营的消息后,辞别了瞿裁缝兄弟,跑了二十余里,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红军队伍。

次日,他在红五师十五团团长李文清的带领下,见到了红六军团领导王震。就这样,在龙溪生活大半年时间的熊晃,又重新回到了久别的红军队伍。最终,熊晃随红二、六军团总部, 绕过龙溪街往猴场、瓮安方向去了。

陈哑巴真实身份不简单

龙溪人民用生命保护出来这棵红色的种子,回到自己的部队后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历程,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新中国成立后,他被授予少将军衔,先后担任中共新疆焉耆地委书记,新疆军区政治部主任、军区副政治委员等职。为了感谢瞿家的救命之恩,他多次以陈会敏的身份给瞿裁缝邮寄钱物。遗憾的是,何家已绝户,他无从报答。

1966 至 1968 年,文化大革命风暴席卷全国。打倒党内走资派和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 势不可挡。大大小小的“当权派”被红卫兵、造反派揪斗。熊晃也受到了文化大革命洪流的冲击。新疆军区三次派人到龙溪调查熊晃当年离开红军队伍的情况。时任龙溪区委副书记雷寿华、区武装部长秦兴云参加了调查。

调查人员在高梁坪找到瞿裁缝,拿出一张照片叫其辨认。瞿裁缝接过照片后,一眼就认出:“这不是老陈吗?”瞿裁缝就向调查人员讲述了熊晃离开红军队伍,在龙溪与他一起生活的情况。

“为躲兵,我们到地主曾银焕家。老陈与我们一家,都是以做衣服手艺为生。他没有做过为非作歹的事,是一个好人……”。

调查结束后,调查人员对瞿裁缝说:“他不姓陈,也不叫陈会敏,他的真实名字叫熊晃, 现在是新疆军区副政委,少将军衔。我们来调查他,主要是看当年他离开红军队伍在龙溪生活这段时间是否有投敌叛变的情况。”

瞿裁缝一口接过去说:“我敢保证,老陈没有投敌叛变,一直同我们生活在一起。你们可以到龙溪去调查瞿裁缝家是不是有一个哑巴姓陈。”

调查人员走后,瞿裁缝一家人才知道,与他们生活将近一年时间的老陈,原来是共产党员、红军六军团的一位领导干部。难怪他,为人行事总是有些与众不同。

此后,保护失散红军的事,成了龙溪人的骄傲和自豪。

钱再伦: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任余庆县总工会副主席。出版有《钱再伦散文选》《站起的土地》《清代余庆知县蒋深》等文集。

主办:中共绥阳县委宣传部

承办:绥阳县融媒体中心

总编:石芝谋 | 副总编:彭坤煜 卢永贤

责任编辑:周丽蓉 | 校对: 姚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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