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牺牲精神从高到低:生命、金钱、名誉、时间。”张振新在生前的最后一条社交媒体动态中如是说。12天后,这位曾经身家数百亿的巨头在伦敦家中的地下室内突然死亡。
10月8日凌晨,网信集团官微发布声明,声明中表示,在10月5日发布先锋集团董事长、网信集团实际控制人张振新的讣告后,有个别舆论质疑事实的真实性,并发布恶意中伤、误导公众的言论,为进一步澄清事实,消除误解,特来澄清。
一观财经记者注意到,前几日,中新控股发布声明表示,在其得知大约自2019年7月8日政府有关部门现场检查后,先锋支付已暂时停止营运。此前曾公告披露,政府有关部门要求先锋支付就其业务营运有关若干重大不合规事项采取严厉的补救措施。
不少投资者认为张振新是“诈死”。10月7日晚,更是有社交媒体传闻称,有先锋系产品投资者调查发现,英国伦敦切尔西和威斯敏斯特医院并未收治过张振新,只收到过预约信息。这个曾经拥有过私人飞机、顶级会所、身家最少50亿元的男人,最后却只剩下一屁股天文数字的债。
先锋集团董事长张振新救治细节正式披露
据先锋集团称,张振新发病时,其家属并没有跟医院预约,而是第一时间拨打了当地的“救命”热线“999”紧急救助电话,赶来的救护人员在家中实施抢救近一小时后,直接把病人送到切尔西和威斯敏斯特医院急救中心。病人进入急救中心经过抢救后,身体状况并未好转,反而情况十分危急,此后转去重症加强护理病房(ICU)继续进行抢救,最后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先锋集团披露了由切尔西和肯辛顿区政府开具的张振新的死亡证明,并表示,“目前正通过英国外交部和中国大使馆领事处办理死亡证明的双认证文件,一经取得,我们会及时予以公布。”
根据讣告,张振新去世于伦敦切尔西及西敏医院。这家拥有100多年的历史,拥有英国最好的急诊科室,每年收治30余万名患者。
引发网友质疑的主要因素是,切尔西及西敏医院与英国帝国理工学院有着密切的联系,而张振新长期向帝国理工学院大笔捐款。
相关文件指出,张振新在2015-2016年曾向该校捐款100-400万英镑。2015年,张振新控股的先锋集团还向帝国理工学院数据科学研究所和哈姆林中心捐赠了30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2617.44万元)用于科学研究。
因而,有网信集团投资人认为张振新存在借助帝国理工学院与切尔西及西敏医院的密切关系诈死,以逃避巨额债务。随着伦敦政府机构的发声这一谣言似乎已不攻自破。
借贷余额700多亿元?多项资产和牌照被冻结
10月5日晚间,先锋集团公布张振新离世消息的同一时间,先锋集团发布了关于危机处理的声明,提及其后的兑付方案。
券商中国记者从一位先锋集团人士获悉的情况是,“先锋系产品代偿余额预估是750亿元,涵盖了先锋集团旗下网贷平台、地方交易场所、线下委托理财等多个方面。”此前,21世纪经济报道获得一份核心材料显示是,截至今年6月末,先锋系借贷余额约700亿元,主要包括三块:一是网信平台,主要是金交所产品,借贷余额约450亿元;二是网信普惠等P2P平台,借贷余额近60亿元;三是先锋系私募基金,约200亿元。
根据先锋集团在5日的官方声明,先锋集团成立临时危机管理工作组,并推举集团CEO张利群为组长,共同商议后续工作计划和方案,称临时危机管理工作组成立后,首先通知了先锋体系内各子集团公司,不得私自转移财产、变更或注销公司。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网信集团乃至先锋集团为网信普惠四处奔波之时,先锋集团这一庞大的金融机器旗下多家金融企业轮番涉事,多项资产和牌照因为抵押和诉讼被冻结。
今年5月,网信证券就因存在重大风险隐患,被辽宁证监局派出风险监控现场工作组进行专项检查。此后,网信证券股东联合创业集团被采取限制股东权利措施的监管决定,其违规主要涉及三名自然人未经批准实际控制网信证券5%以上股权,被责令改正,其中即包括先锋集团CEO张利群。
网信证券2018年度报告显示,网信证券去年实现营业收入-32.44亿元,净利润为-28.80亿。截至报告期,其净资本为-30.55亿元。据悉,网信证券因涉及巨额代持债券违约而导致重大风险隐患。
Wind数据显示,先锋系在港股的三家上市公司中新控股(8207.HK)、弘达金融控股(1822.HK)、平安证券集团控股(0231.HK)股价自2018年5月起持续下跌。最新数据显示,三家公司目前股价均低于每股0.1港元,三家公司总市值合计不足9亿港元
10月4日,“先锋系”港股上市公司中新控股公告称,自2019年7月8日中国政府有关部门现场检查后,先锋支付有限公司已暂时停止营运。中新控股2019年7月8日上午9时起暂停买卖;截至目前,仍在停牌。
据消息称,张振新格外器重的中国信贷直到2016年都未见太大起色,而这时区块链和数字货币在全球大火,先锋系像抓住救命稻草在区块链板块迅速布局了包括矿机、矿场、交易所、Tokenfund等,寄望能够在区块链和金融领域找到突破口。尽管并未有关于此相关的公告,张振新曾对内表示,中国信贷科技(8207.HK,现已更名中新控股)会成为先锋集团区块链金融的主要平台。
然而,去年下半年,数字货币行情一路下滑,数字币交易所、上游挖矿等均遭到重挫。先锋集团很多矿机不得不底价甩卖,据先锋集团内部人士不完全统计称,张振新在区块链业务上亏掉的钱,需要用几十亿为单位计。
“假死疑云”牵出汇源,负债百亿用果汁抵债
先锋系究竟有多少资产,目前仍然成迷。据报道披露,截至2019年6月,先锋控股旗下各类平台借贷余额约700亿元,其中网信金交所借款余额约450亿元、P2P网信普惠约60亿元,旗下各类私募约200亿元。
有媒体指出,网信集团的巨额逾期与汇源果汁的债务危机关系密切。据报道,7月10日,在汇源果汁的官方微博下,曾有网信投资人集体讨债,要求汇源果汁归还网信集团有关欠款,但未获回应。
目前,汇源果汁已将有关微博删除,至今未公开回应此事。但截图显示,有投资人指出,汇源果汁对网信的欠款总额约有36亿元。
由于此前涉及违规贷款事件,汇源果汁已长期停牌并连续推迟了2017年中报后的全部财报发布。截至2017年底,汇源果汁负债总额已高达114.02亿。
据网信官微披露,目前网信普惠各项目总计还本付息约2.8亿元,网信尊享项目累计还本付息约9700万元,但和先锋控股庞大的债务规模相比,仍是杯水车薪。
左右摇摆的庞然大物
张振新现在突然去世,而具体的兑付方案还没有敲定,不少投资者都担心张的去世会给先锋的资产清算、偿付带来困难。
一位先锋系线下理财的投资者表示,“一些投资者也担心张的去世最终让先锋系完成了部分资产的转移。”
一位曾于先锋系开展合作的地方国资人士坦言,张去世带来比较棘手的一个问题在于,先锋系在结构安排上相对比较集权,许多事情连张利群总也不太清楚,可能有一些资产是有股权关系的,有一些资产则有可能是隐形的,一些经过非关联方处理的关联公司,是否能在清算过程中准确的记载并参与清算,无疑要画上一个问号。
10月7日当天,记者致电及短信联系张利群,试图对张振新去世后先锋系如何开展后续资产处置工作进行了解,但并未收到对方应答或回复。也有一些投资者质疑,先锋系面临如此大规模的兑付问题,监管层缘何未能及时介入接管或进行立案侦查。
接近监管层的机构人士则向媒体透露,监管层在对待先锋系这一事件上尽可能的坚持了市场化原则,并给先锋系化解兑付风险留出了一定的宽限期。“监管层并非是没看到先锋系出现的问题,但先锋系盘子较大,牵涉众多,也为防止处置风险带来的衍生风险,所以给先锋系自己出兑付方案的时间。”
一位接近先锋系的机构人士指出,“其实先锋的许多业务不乏存在擦边球嫌疑,这么大的规模如果放在其他家可能早就被经侦介入了。”
从先锋系人士获悉,张利群及其助理王欢欢曾在境内就先锋兑付问题与各监管部门进行过多次且频繁的沟通。“有的时候一些地方上有先锋的投资者逾期报案了,王欢欢有时就要飞到当地进行解释,有一段时间王欢欢的工作就是全国到处跑经侦。”上述是先锋系人士透露。
接下来,监管部门是否将会出手进行接管,而先锋系的兑付问题又将何去何从,投资者与市场正在等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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