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战争秘辛：萨达姆是如何下定决心侵占科威特的？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古巴比伦王国的土地上，盘踞着萨达姆·侯赛因·阿卜杜勒-马吉德·提克里提统治的伊拉克共和国。这个人是独裁者，但是不是十恶不赦，不好讲。此人年轻时是反对独裁的民主斗士，但当他登上权力的宝座后，自己也成为不折不扣的新独裁者。萨达姆的名言：“统治伊拉克这样的国家，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铁拳，反对派威胁越大，就越要无情地使用铁拳。”

1978年7月17日，43岁的萨达姆就任伊拉克共和国革命指挥委员会主席和国家总统。萨达姆掌握政权之初奉行以下国家政策：发展经济、整治贪污、兴办教育、振兴农业、亲苏反美、与以色列为敌等。同时，萨达姆具有极强的“大伊拉克主义”理想，幻想自己是和伟大的古巴比伦王国国王汉谟拉比和新巴比伦王国国王尼不甲尼撒二世并列的统治者，他计划用50年统一中东，自己成为22个阿拉伯国家的“盟主”。萨达姆的独裁统治主要表现在家族政治上：大女婿侯赛因•卡迈勒担任石油部长兼工业及军事工业部长，异母兄弟伊扎特•易卜拉欣任革命委员会副主席，表兄阿德南•海拉拉任国防部长兼军队安全负责人，儿子乌代任情报部门负责人等，其精锐部队共和国卫队成员都来自他的家乡提克里特。

膨胀的萨达姆于1980年9月22日派出10个师、11万余人、1500辆坦克、300余架飞机对伊朗发动大规模进攻，引爆了“两伊战争”，一打就是8年。1988年8月20日，两伊均师老兵疲，在萨达姆和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的同意下，两国正式实现了停火。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本文无暇提及，最后结果是战前拥有300亿美元外汇储备的伊拉克沦落到最后几年要靠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科威特等阔佬施舍度日，战争结束时负债800～1000亿美元，国家经济凋敝。两伊战争使得伊拉克欠了科威特150亿美元，这也成为日后伊拉克为摆脱经济危机侵略科威特的伏笔。

科威特是波斯湾西北部的一个弹丸小国，正好介于伊拉克和沙特阿拉伯中间，面积1.8万平方公里，全境都是沙漠，没有一条河流和一个湖泊。科威特人口不足190万，伊拉克在它面前就是巨无霸。1756年萨巴赫家族建立“科威特酋长国”，科威特的统治者萨巴赫家族、沙特阿拉伯的统治者沙特家族和巴林的统治者哈里发家族的共祖是阿拉伯最强大的部族安宰家族。相较而言，萨达姆仅是贫民阶层出身，和科威特的斗争在一开始就成为了和阿拉伯贵族家族的斗争。在中东各国，大哥别说二哥黑，基本上都是家族统治。1961年6月19日科威特脱离英国殖民，宣布独立。

科威特共有7大油田——布尔甘、马格瓦、劳扎塔因、苏比亚、艾哈迈迪、米纳基什和乌姆•古德尔油田，蕴藏石油940亿桶，占世界储量9%，在沙特、伊拉克和阿联酋之后排世界第四。

伊拉克和科威特在历史上曾经有过特殊的历史联系，那就是都曾被并吞进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伊拉克因此一口咬定科威特曾经是伊拉克的一部分。两伊战争后期，伊拉克获得一个绝密情报：科威特境内三个特大含油构造层在地下与伊拉克含油构造层相通，科威特油田地势最低，可以开采伊拉克油田流过去的原油。此外，伊拉克在波斯湾只有50公里的出海口，而科威特沿海有布比延岛和沃尔拜岛，如果伊拉克拥有这两个岛屿，则出海口可以扩大到213公里。凡此种种，使得萨达姆萌生了吞并科威特的野心。

1986年，萨达姆制定了“科威特行动计划”，但因两伊战争未结束，伊拉克暂时不能实施。据一些沙特、埃及人士说，两伊战争结束后萨达姆曾经向他们表示要用武力占领和瓜分海湾小国。

1989年3月，伊拉克与沙特签订互不侵犯条约，1990年又催着与其领土不连的海湾国家签订类似条约，但对科威特闭口不提。当科威特提出解决边界问题时，伊拉克一口回绝。同时伊拉克在各种场合要求沙特、科威特和阿联酋等国放弃对伊拉克的索债要求。到1990年夏天敏感的人们发现萨达姆越来越爱提到科威特了。

1990年上半年。世界石油市场突然出现价格暴跌，每桶油由年初21美元跌到年中15美元，各石油输出国利润大为受损。5月30日伊拉克外长塔里克•阿齐兹不点名批评石油输出国组织中的产能过剩的国家要对此负责，一般认为这当中含有批评科威特的言论。

6月末，伊拉克副总理萨姆•哈马迪对海湾国家巡回访问，要求一些国家接受耕地的生产配额以使油价上涨。6月25日萨姆•哈马迪到达利雅得，但法赫德国王却答复说不着急、等等看。

哈马迪最后到达科威特，他向埃米尔贾比尔反复要求，要科威特捐助100亿美元。贾比尔不客气地回答：“这是发疯！我们手头哪有这么多钱？”他答应可在3年内向伊拉克提供5亿美元，然后提出反建议：“我们先就规定边界达成协议，一把它批准，我们就可以谈其它事情了。”

哈马迪刚返回巴格达，就收到科威特石油大臣的声明：10月份之前将维持其超产份额。这个决定和沙特拒绝立即举行欧佩克会议的态度使得萨达姆确信存在“一个要伊拉克下跪屈服的企图。”

7月17日萨达姆在庆祝伊拉克复兴社会党执政22周年集会上，严厉指责海湾国家不负责任的石油政策。说海湾国家自1980年起不顾欧佩克生产配额肆意超产，使世界石油价格大幅下降。仅1989年下半年就给伊拉克造成了140亿美元的损失。萨达姆警告说：“超定额生产石油使油价下跌，好让美国用廉价石油补充它的库存，这是美国策划的、由海湾统治者执行的阴谋，是用涂了毒药的匕首从背后刺杀伊拉克。如果邪恶继续存在，大声疾呼抗议并不是最终采取的手段，而应采取某些有效的措施使事情恢复正常状态。伊拉克绝不会忘记一句老话，即砍掉脖子比砍掉生存手段好些。” 萨达姆的讲话一般人认为是不点名批评刚刚增加产量的阿联酋。

但是，第三天阿齐兹外长在写给阿拉伯联盟秘书长卡利比的公开信中，批评科威特不仅10年以来不断向世界市场倾销石油，而且从10年前就偷偷开采两国接壤地区的鲁迈拉油田，偷采伊拉克24亿美元石油。阿齐兹出人意料谴责在两伊战争第一年科威特就把军事设施修到伊拉克领土上，是“对伊拉克进行军事侵略的行为。”公开信提出由于石油产量过剩、油价下跌造成阿拉伯国家共损失5000亿美元，伊拉克就占890亿美元。

阿齐兹说：“科威特政府对伊拉克进行了双重侵害。首先，它侵占了伊拉克一部分领土和油田，并掠夺其国家财富，这种行为几乎无异于军事侵略；其次，在伊拉克成为帝国主义——犹太帝国主义凶恶威胁的目标时，它又蓄意窒息伊拉克的经济，这是一种与军事侵略具有同样危害性的分割。”

就在萨达姆发表恐吓讲话的同一天，首批伊拉克军队开始向科威特边界运动。局势日益紧张。7月18日傍晚，科威特政府成员举行会议，此时伊拉克T-62坦克部队已经向边界隆隆开来，但是科威特政府仍旧认为事情仍旧可以挽回。

埃米尔贾比尔由王储兼首相萨阿德•阿卜杜拉•萨巴赫谢赫陪同下最后到达。王储刚从沙特返回，法赫德国王主动表示要进行调停。内阁会议前，埃尔米同首相会谈，两人都认为可能会进攻科威特，但会是一场有限度的边界战争。

内阁会议主要讨论如何答复阿齐兹转交的备忘录。备忘录指责科威特偷了伊拉克价值24亿美元的石油。前石油大臣、现财政大臣阿里•哈利德•萨巴赫先发言，他认为伊拉克为挽救经济，试图嫁祸于海湾国家，主张通过海湾委员会寻求解决办法。国防大臣内瓦尔•萨巴赫拒绝了巴格达的指责，认为是伊拉克先在边境部署了军事装备。埃米尔询问伊拉克的军事威胁能够严重到什么程度。外交大臣哈迈萨•萨巴赫谢赫认为存在伊拉克入侵的可能。王储兼首相认为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会是有限的，仅限于利克培和卡萨尔边境地区。只有司法大臣认为形势非常严峻。在是否同意按伊拉克要求减免其100万美元债务的问题上，会议没有任何决议，而且没有采取任何军事措施。

科威特统治集团认为自己手中有一张重要的底牌——美国的支持。这涉及一份绝密文件。科威特国家保安局长法赫德•艾哈迈德•赫德准将撰写并进呈给内政部长一份备忘录，第五段指出：“我们与美国方面一致认为，有必要利用伊拉克经济形势的恶化来迫使其政府确定我们共同的边界。美国中央情报局向我们解释了它认为合适的施压办法，并明确表示我们之间需要建立一种广泛的合作，只是这些活动要通过最高层来协调。”赫德准将提及1989年11月12日至16日他秘密访问华盛顿，同中央情报局负责人举行多次绝密会晤。美国情报局认为保卫科威特埃米尔的王家卫队素质不高，美国中央情报局准备培养123名科威特挑选出来的人，用以保护埃米尔和王储。据此，科威特深信华盛顿方面会对他们“支持到底。”

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伊拉克全文公布了这份秘密报告，无论是科威特政府还是美国政府，都没有对此文件进行否认，证明该文件真实有效。这也说明，虽然萨达姆的伊拉克侵略科威特不对，但是科威特把自己的统治者当做被美国保护和控制的人质、企图替美国出头应对伊拉克政权的行为也是有的。

科威特举行这次紧急会议的当天，伊拉克议会通过一致性决议，任命萨达姆•侯赛因为伊拉克共和国终身总统，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掉了。同时美国中央情报局收到情报，伊拉克的两个师已经开拔到科威特边境。

美国从来不曾放松过对中东局势的干涉与插手。1983年里根政府组建中央司令总部专门指挥美军远征中东作战，然后顺理成章地在1981年、1983年和1986年对叙利亚和利比亚实施了空中军事打击，展示自己在中东不会置身事外的态度。很显然，萨达姆对此不够敏感，认识不足，犯了轻敌的错误。1958年伊拉克亲美的费萨尔政府被推翻，之后伊拉克的阿里夫、贝克尔和萨达姆政权都秉持反美态度，成为美国肉中钉。但是自70年代末反美的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开始鼓吹“输出伊斯兰革命”，对中东平衡造成极大威胁，美国转而把伊朗当作头号敌人，并不把重点放在伊拉克身上。由于萨达姆和霍梅尼势不两立，美国更倾向于和萨达姆打交道。1990年4月，美国陆军指挥学院战略研究所公布一项伊拉克实力的报告，指出萨达姆的力量不可忽视，是中东霸主，要求美国政府与萨达姆搞缓和。这份报告在白宫和五角大楼深受欢迎。

7月25日萨达姆召见美国驻伊拉克女大使艾普里尔•格拉斯皮，萨达姆滔滔不绝地对阿联酋和科威特的政策进行了抨击，表明伊拉克不怕美国，要捍卫伊拉克的利益。格拉斯皮问萨达姆对阿拉伯国家正在进行的调解是什么态度。萨达姆毫不含糊地说：“……在我见到他们（科威特人）前，我们决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在我们见面时，如果我们看到希望，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够找到一种解决办法，那么很正常，伊拉克不能等死，即使克制应该压倒其他所有的考虑”格拉斯皮回去报告布什总统，说“萨达姆绝对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几天后她和驻沙特大使查尔斯•弗里曼都去度假去了。相较于布什政府其他人员的麻痹大意，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诺曼•施瓦茨科夫则认为萨达姆一定会采取入侵科威特的行动。

7月26日3万多伊拉克士兵在科威特边境安营扎寨。7月27日美国中央情报局向白宫传送的卫星照片显示科威特边境集结了更多的伊拉克人员和装备。华盛顿通报了埃及、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但是这些国家领导人一致排除了伊拉克大规模入侵的可能性，认为“伊拉克的讹诈”是为获得科威特位于海湾的两个岛屿和一块有争议的油田。

7月28日萨达姆为部署在边界的部队建立起重要的供应线。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韦伯斯特认为这已经超出了恫吓行动的需要。同日，巴解组织主席亚西尔•阿拉法特到达巴格达与萨达姆会谈。萨达姆请他到科威特去，说：“您去同埃米尔谈谈，告诉他，如果他给我100亿美元，我就减少我的部队。我之所以要求100亿美元，是因为他开采了位于边界上的鲁迈拉油井。”萨达姆没有说他不会入侵科威特一个字。

7月29日，阿拉法特抵达科威特，等了几个小时才见到埃米尔。埃米尔贾比尔打断阿拉法特的建议：“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48小时后，我将同伊拉克人举行一次首脑会晤。还是谈谈苏联犹太人移居以色列的问题吧。”随后，阿拉法特会见王储萨阿德。阿拉法特劝说科威特拿出100亿美元来，因为“伊拉克人是个危险。”但是萨阿德说他不能拍板，只能对局势深深忧虑。阿拉法特问：“你们能够应付一场军事对抗吧？”萨阿德摇着头说：“不，我们没有伊拉克那样强大。我们无意同他们打仗。”

7月30日，美国掌握了伊拉克集结在科威特边境的部队的部署情况：包括伊拉克精锐部队共和国卫队在内的10万大军、300辆坦克和300门重型大炮。同一天，伊拉克3名官员赶赴沙特城市吉达，等待会晤科威特代表团。在会谈开始前3小时，科威特埃米尔宣布将由王储萨阿德代替他去参加会谈。萨达姆觉得这是“难以忍受的侮辱”，于是他也决定不去吉达，改派复兴社会党第二号人物伊扎特•易卜拉欣副主席代替他会谈。

为促使伊拉克和科威特在吉达的会谈成功，沙特国王法赫德、埃及总统穆巴拉克、约旦国王侯赛因和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参加了调停。侯赛因国王与萨达姆总统关系特殊，他非常不愿意发生战争冲突。他坐着萨达姆的私人飞机穿梭于巴格达、科威特与埃及之间。侯赛因国王接触到萨达姆在做出入侵科威特决定的最后几天的行动。

萨达姆在做出决定的几天里，精神非常紧张，他睡不着觉，食欲也很差，连他最喜欢的儿子乌代也联系不上他。侯赛因国王感觉坏事可能要发生，他在48小时内两次会晤萨达姆，企图劝说他放弃动武的念头。他劝说萨达姆，如果动武会给阿拉伯世界带来悲剧，20年来建立的军事和工业力量可能在这场灾难后不复存在。侯赛因国王认为萨达姆一直在犹豫之中，“当时，萨达姆尚未做出最后的决定。他继续在科威特边界附近集结军队，但是入侵科威特只是其他选择中的一种选择，他在等待吉达会谈的结果。”

7月31日18时，伊拉克和科威特代表团在沙特开始会谈。科威特方面是王储兼首相阿萨德，以及外交、司法大臣。伊拉克方面是革命指挥委员会副主席兼复兴社会党二号人物伊扎特•易卜拉欣，副总理萨杜姆•哈马迪和萨达姆表兄阿里•马吉德（几周后被任命为伊拉克共和国科威特省省长）。沙特王国王储阿卜杜拉主持开幕式，作了简短发言，希望两个阿拉伯兄弟能够互谅互让，友好解决争端。然后阿卜杜拉退出会议。真正的谈判从18时到19时30分即告结束，然后大家到清真寺祈祷。

会谈中伊扎特•易卜拉欣首先按照讲稿一项一项缓慢地念完对科威特的谴责，易卜拉欣要求取得沃尔拜岛和布比延岛，要求科威特完全免除伊拉克欠它的120亿美元外债，科威特另外再支付24亿美元补偿金。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伊拉克提出科威特要制定一项总金额达150亿美元的马歇尔式的援助计划，以“帮助饱受苦难的伊拉克重建其军事和经济潜力。”

科威特王储则表示在“国家领土不可更改性”问题上，科威特不会让出沃尔拜岛和布比延岛。在涉及到钱的问题上，经过紧张讨论，伊拉克要求科威特提供100亿美元捐赠，而科威特只同意贷给90亿美元捐赠，易卜拉欣认为少10亿美元是科威特故意侮辱人。

会议陷入僵局后，易卜拉欣宣布散会：“我拒绝继续进行毫无结果的讨论会。”作为东道主法赫德国王对会谈失败感到失望，但他组织了晚宴。在入席前他才知道10亿美元的事，马上又笑逐颜开。晚宴快结束时，法赫德国王笑着宣布：沙特阿拉伯将支付有争议的10亿美元，“这是我国给伊拉克的捐款，不附带任何条件。”法赫德国王和侯赛因国王满以为这样就解决了争执，他们离开会场，留下伊拉克人和科威特人继续会谈。

但是世界上谈不成的谈判就是谈不成。萨阿德对易卜拉欣说：“在解决这90亿美元贷款细节的问题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讨论。我们应当最终划定我们的边界线。这次会议期间我们就可以这样做，然后钱就是你们的了。”

易卜拉欣生气了，他认为科威特是存心不想谈成，他问“为什么边界纠纷问题不在会晤开始时就提出来？”阿萨德进行了辩解，还说科威特已经得到盟国的保证，说伊拉克不会进攻它。易卜拉欣认为这是挑衅，脱口而出：“我们非常懂得怎样从你们那里得到我们所需要的钱。”萨阿德和伊拉克代表团团长站起来，四目相对，萨阿德强硬地说：“您别威胁我们！科威特有非常强大的朋友（指美国和英国），我们也有盟国。你们将不得不把欠我们的钱统统还出来！”会谈至此破裂。

科威特代表团立刻离开吉达返回科威特，到达“巴延会议宫”见埃米尔，王储在飞机上对周围人说：“我预感到了一场灾难。”

伊拉克代表团则对东道主沙特不辞而别。伊扎特•易卜拉欣回到巴格达直奔总统府，会见了萨达姆及“危机参谋部”成员：副总统兼人民军首脑塔哈•亚辛•哈马丹，外交部长塔里克•阿齐兹，阿拉伯复兴社会党民兵首脑易卜拉欣•西巴维，军事安全局首脑瓦布丹•易卜拉欣，萨达姆的两个儿子乌代和库赛，萨达姆的女婿兼军事工业部长侯赛因•卡迈勒。萨达姆听完详细汇报后，立即召集革命指挥委员会成员开会，一小时后做出决定：入侵科威特，当夜发起进攻。

此前1天，8月1日下午新华分社记者已从日本大使馆获悉，“伊拉克军队将在今晚10点进攻科威特。”但是没有人相信，包括美国使馆人员和科威特人都不相信在众多国家调解后伊拉克会发动入侵战争。

真实的情况是：8月2日凌晨1时（科威特时间），萨达姆正式下达命令：伊拉克部队全线向科威特推进。8月2日下午8时，美国宣布发动防止伊拉克入侵沙特阿拉伯的“沙漠盾牌行动”，海湾战争开始。

由于海湾战争离我们不太遥远，30年的时间在历史长河里仅是一瞬间的事，许多历史档案还没有解密，我们所掌握的历史细节都还比较偏颇，所以对当事各方做最终评价尚早，但是有一点是很明确的，不管伊拉克的战争行为还是美国的战争行为，都是早有预先准备的，这场战争的发生并不偶然。借用一句演义小说的套话结束本文：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