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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适合读一读余秀华的诗。

就沿着河流走一走,春天的极度后就是沼泽了

你说,再多一次海市蜃楼

我们这一群人将同眠于水下

我们的马蹄声会留在人世,来者模仿

不,就让灵魂越来越低矮

在尘埃里与你打个招呼

门扣听见它的鸣叫,低低地合吗

日子猫般躲在门边

下一秒,会跳出一个适中的弧度

而此刻,我压住逐渐明媚的呼吸

这一刻要交给门门前树上的鸟

春天递过来第一个刺骨的词

跟随人群往大海里走,我把绝望包裹得很紧

昨夜太黑,我行窃,偷盗

挨家挨户寻找爱我的人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你寄过东西了

那些廉价的小东西,狗尾巴草一样

落在你办公桌上

多像一种心怀不轨

幸好是你。不然这人间哪配得上

一个女人的心怀不轨

一个人坐到满天星宿,说:

我们回去

一棵草怔了很久

在若有若无的风里

扭动了一下

你是知道的

在万千花朵里把春天找出来

需要怎样的虔诚

春天在荒原那头,与她隔着一个手势

一只黄鹂在女贞树上,呼唤一朵云落下来

他不知道她是个哑巴

把春天裹进心里了,就不会说出来

我用分取的光阴凑足了半辈子

母亲用这些零碎凑足了一头白发

只有万物欢腾

——它们又凑足了一个春天

我们在这样的春天里

不过是把横店村重新捂热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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