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知乎上有人问: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开始长大?
从无数回答中,我一眼就看到这样一个回答,回答说:" 当他身后空无一人,却又必须成为别人的依靠时。"
小的时候我们,无论我们犯下多大的错误,过几天这些错误总会烟消云散,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可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我们渐渐发现,无论什么样的错误,总要有人来承担后果,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每一个错误所造成的破坏,必须要有人付出相应的代价来平息。这个每个成年人都熟知的道理,不谙世事的孩子从来都不懂,小时候的我们只知道犯了错会挨家长骂,严重点要受皮肉之苦,却从未知道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用皮肉之苦来抵消。
记得小时侯,因为我们那里很穷,别的地方的小孩都是聚在一起玩小霸王游戏机,或者讨论游戏里的技巧和关卡。而我们那里的小孩都是在炎炎夏日里,脖子里挂着自制的弹弓,带着自家的土狗漫山遍野的乱窜。
美其名曰:“狩猎”
虽然,从来有什么实际性收获,但每个人都很开心。
后来中有的人从亲戚家里体验过游戏机的乐趣以后,便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和我们分享着游戏的乐趣,每个人都心驰神往,但是谁家都没有那个条件买的起游戏机。可是,体验不了游戏机,我们可以自己充当游戏里的人物。由玩过游戏的人来描述游戏里的动作和关卡设置,指挥我们怎么模仿,从此家里的狗狗们便寂寞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用捡来的法国梧桐树的果实,浇上柴油,模仿游戏里的人物使用炎爆术。可是我们那里每家每户都有麦秸堆,结果就是有人激动之余用力过猛,把火球扔进了麦秸堆,瞬间借着一股大风吹过,熊熊烈火燃烧了整个麦秸堆,同时也点燃了那户人家的屋顶,由于那时的屋顶是用木头做大梁撑着整个屋顶,没了大梁整个屋顶便轰然坍塌。由于害怕所有人在起火的瞬间便四散而逃,只有大人忙着救火,一桶接一桶的水泼向熊熊燃烧的大火。数小时以后大火熄灭,但是毁掉屋子却无法复原。
气喘吁吁的大人们开始寻找罪魁祸首,所有的人都被聚集在一起,要求找出纵火的人,由于后果过于严重,没人敢隐瞒瞬间变找出失手的那个家伙,可是看到他以后大人们都很沉默,他的家庭条件很差,他的妈妈因为生他落下病根,基本不能干重活,所有的收入都来自他的爸爸辛辛苦苦种地的收益。但是再困难人家的毁掉的东西还是要赔的,他的妈妈看到罪魁祸首是他以后,瞬间哭成了泪人,而他的爸爸什么也没说,走到他的面前就是一巴掌,我很少见过他的爸爸打过他,但是这一次他的爸爸出手没有丝毫犹豫,从他脸上清晰的掌印,以及嘴里流出的血,就知道这个巴掌多用力,即使到了现在他的脸上依然有两个明显的红点,这个巴掌也将伴随他的一生。
打完巴掌以后,他的爸爸便收手了,去讨论赔偿的事了。而他却没有哭,只是默默现在哭泣的母亲身后。也许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将给自己的父亲带来的巨大压力。
在众人的帮助下,很快就将损坏房子清理出来,损失也统计出来,经过协商他们需要修缮好人人家的屋顶,并将所有的墙面粉刷干净,赔偿损坏的家具家电,至于其它的费用便免掉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的父亲早晨和请来的工匠一起修缮损坏的房屋,下午去田里干农活,晚上他的父亲又去漫山遍野的抓野生的蝎子卖钱,他的母亲负责给工匠做饭,至于他再被打完那一巴掌之后,便被父母原谅了,又开始和我们一起无拘无束的玩,只是脸蛋上的手印依旧清晰可见。
后来,经过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毁掉的房子终于被重新装修好了,而损失的东西,也被他的父亲通过晚上四处抓捕到的野生蝎子卖的钱补上了,一切都慢慢归于平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的父亲例行在一天夜里去捕捉野生蝎子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由于野生蝎子多活动在比较偏僻的墙壁或者陡峭的山坡上,他的父亲为了捕捉到更多的野生蝎子,选择爬上陡峭的山坡,但由于晚上视线不好踩空了,摔了下去由于比较偏僻,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
从来没有人体验过天塌了是什么感觉,但是那一刻,我想对他和他母亲来讲,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吧。那天以后他开始寡言少语,原本成绩还不错的他开始成绩下滑,只是田里依旧茁壮的庄稼,证明着他下滑的成绩似乎在另一张成绩单上有所弥补。
很难想象一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心高气傲的小屁孩,是怎么和体弱多病的母亲将地里的庄稼打理的有模有样,也很难想象那么小的身板是怎么抗的起与自己身形严重不符的锄头的,我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否痛苦,是否曾经在夜里无数次的悔恨,那时的我只是很羡慕大人们都在夸他很懂事,长大后我明白了那时的他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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