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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我苦恋着,等待你回来的春天(散文诗)


忧郁的黄昏里一声邮差的吆喝闯进门前,枣树枝在苍白的天空下颤抖,鸽群急速地收起哨子回到它们的木舍。这是最寒冷的季节吧?心底已凝冻了积雪。


手捧一杯痴恋的苦酒,却若狂饮清沁的甘露。我本怕看他惨绿的颜色,但那氤氲着的玫瑰色的雾气使我幻觉,这是你初次给我的爱的花朵。

这自酙自饮的恋之酒啊!你把它给我随即撒手去了,没有你的灌溉,我是如何地维护着怕它凋零啊!像是仲夏夜一个如你般悠长的梦的结束。

你还愿意听我对你诉说吗?

无月的黑暗的夜里,点亮在空中的星颗。我们第一次一同走着,走着,在长安街旁的树林里,为着你遗失了钥匙不能回去,我做你寂寞的伴侣。

你也许已经明白,我微细的体贴不是无因的。可是,我怎能揭示给你这心深处燃烧已久的痴情?

檐下滴答着秋末凄凉的雨,应是这么静谧,我几曾想屏住我的气息。你走进来第一句话却告诉我:“我要到XX去了!”

明亮的灯光难掩我突变的神情,拿着杏红色咖啡糖纸的手,不自主地震颤,我茫然撕碎了它,走到窗前,你只无言的望着我。你那总蓄着世界上最美丽的梦的眼睛啊,终于唤开了我的心田。

我告诉了你。你笑了,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是的,我不应该告诉你吗?我说过,即使爱你是一条直向炽燃石油的陷阱的路,我也心甘情愿。

浓雾的黎明,我们在北海的碧波里泛一叶轻舟。恍如神仙的幻景啊,当我在迷蒙的雾里,听见你悠悠的一语低唤,你用湿润的嘴唇拭去我豆粒般的泪水。

“等着我,明年丁香花开时我就会回到你的臂间。”

北海白塔边,从揽翠轩向下俯视,这威严的万世帝王城,被晚霞温柔地缭绕。你悄悄问我,为什么羞红了脸?

漪澜堂的回廊上,我们把圆大的栗子远远的投向海,万籁俱寂中破开梦一般深沉的回响。

如今我的指上还留看最后握别的余温,我的眼前摆着你向我报平安的信笺,那上面洒满我初阅时欢欣的泪。可是,可是,你再也没有了消息。


忘却了白昼,忘却了黑夜,多少次按门铃的不是邮差带来你的信的手。倚着街门等待邮差走过,失望蒙蔽了我的心窍,直待第二次邮差声从远处巷子里传来。

告别讪笑着我的路灯,重走回寂冷的床前。

无眠的疲倦抹去我颊边的红润,思恋削下面孔的丰满,蒙满尘埃的妆台,我不再为谁修饰容颜。

先生!为等待你我尽力保护着身体康健,在这暗淡的黄昏啊,我手捧着用悲伤熬煎了的苦酒,睁大我深陷的眼睛。


永远,永远等待那个你回来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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