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许会对遥远的东西有更加深刻的感情,好比老歌........。
此刻,我在反复听着一首叫做《当爱已成往事》的歌曲。旋律像运河上的雾气一般蒸腾，大约这就是往事,只是看不清,却不会消散.........。
午夜的杭州。
民居的小小书房,我看着老照片,听着怀旧的经典老歌，不远处是哗哗流去的运河水夹杂几声货船的汽笛，在怀旧中去揣想影像里的各色人等。
我是一个没有地理概念的人,所以，我几乎是没有办法从老照片里辨别出与之对应的现今的地理方位。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否则，应该会在欣赏中更为有趣。
轻捻慢拢间翻阅老照片时,我忽被其中一张吸引了。
那是桥上,有七名女学生,或站,或蹲,或靠。看得出那天的天气是晴好的,少女的表情是安静而喜悦的。应该是春天吧,因为大约只有春天,才可以从照片中读到那种特有的温润。
只是我好奇啊,是谁呢,拍下了这张美好的照片?
不由想起一首诗:
“小小的乌篷船,/穿过了秋晨的薄雾,/要驶进古风的桥洞了。/桥洞是神秘的东西呀/经过了它,谁知道呢,/我们将看见些什么?/风波险恶的大江吗?/纯朴肃穆的小镇市吗?/还是美丽而荒芜的平原?/我们看见殷红的乌柏子了,/我们看见白雪的芦花了,/我们看见绿玉的翠鸟了,/感谢天,我们的旅程,/是在同样平静的水道中。/但是,当我们还在微笑的时候,/穿过了秋晨的薄雾,/幻异地在庞大起来的,/一个新的神秘的桥洞显现了,/于是,我们又给忧郁病侵入了。
江南的水乡,桥洞是常见的,但桥洞又是神秘的东西呀,经过它,谁知道呢,我们将看见什么?它似乎是散开,又似乎是遮蔽,仿佛给了你一条通道,却又看不清路的全部。
面对桥洞,读得到对前途以及命运的不可知、不自主。
想起某一日,夜晚,运河边,我看着一艘艘夜航船驶过桥洞。忽然间,水波翻动,河水猝不及防地被驶过的船推上了岸,惊醒的一刻,却已避之不及。看着这张照片,似乎就在与这两位少女对望。而我实在搞不懂,是我望见了她们的人生,还是她们望见了我的人生。
此刻看到的另一张：有一男一女并排走着,男子身边的女子用杂志遮阳,似乎在低头同他讲些什么。两人单手相握缠绕在一起,这姿态是吸引我的。我是习惯想象的，譬如这张照片,我会想象这男女之间的关系,会想象他们究竟在谈论些什么。他们是偶然邂逅一见钟情似得罗马假日或是相约前往去某一处会朋见友?他们是这里的主人还仅仅是过客……
所以其实，或许一张旧照片就是一则故事。故事太小了啊,也许一张老照片就是段历史,就是一段人生。
一头扎进老照片的世界,就像一头扎进了这毫不知情的春末夏初。
业余时间,我每天沉静在文字里,发觉日子是平静的。从文字里抬头,就知道岁月又将恢复不平静。所以这也许就像阅读老照片的心境吧。明明知道日子是不可以平静的,就只好把心沉下去,头低下去,目光汇聚的那一刻,当作人生中一个遥远的梦。
而岁月就像一把锉刀,不知不觉中就锉去了我们的青春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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