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TD原标题《再驳!西周洛阳成周说与最早“中国”洛阳说》
学术界部分学者认为,西周时期“成周”指“雒邑”,以及最早的“中国”一词亦指“雒邑”。这种谬论,毫无历史根据,面对诸多历史疑点也视而不见。只单纯一口咬定武王欲营雒邑一事主观臆测推断。 对此不客观、不严谨的谬论,现随手略举几例,予以驳之。
先从公认的史实入手
一、陕西宝鸡出土的“何尊”,是目前文物中发现“中国”一词的最早出处。金文铭文明确显示“成王五年”所制。
二、《尚书•周书•大诰》:“武王崩,三监淮夷叛。” 《史记卷四•周本纪第四》:“初,管蔡叛周。”故知“三监之乱”时间为成王初年至成王三年。 下面再从时间关系来驳雒邑说的谬论。
一、《尚书•大传》:“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作礼乐,七年致政成王。” 请问成王五年的“何尊”铭文所述“成周”与“中国”所指何处?
二、《史记•周本纪第四》:“周公行政七年,成王长,周公反政成王,北面就群臣之位。成王在丰,使周公复营雒邑,如武王之意,周公复卜申视,卒营筑,局九鼎焉。” 《史记•鲁周公世家第三》:“成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丰,使太保召公先之雒相土。”此两段,非常清楚的阐述,成王七年二月下达旨意准备(“使太保召公先之雒相土”)营建雒邑。 同问成王五年的“何尊”所述“成周”与“中国”指哪里?
三、《史记•卫康叔世家第七》:“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代成王治,当国。蔡叔疑周公,与武庚禄父作乱,欲攻成周。”(即成王元年的三监之乱) 再问成王初年的“成周”所指何处?
四、《诗经•大雅》《小雅》基本为殷末周初所作。 《诗经•大雅》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惠此京师,以绥四国。”其“中国”与“京师”相呼应,那西周京师为何处?这是史学界不争的事实公论——丰镐二京。
五、《史记•鲁周公世家》:“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 这段说明“毕”在成周附近,周公葬于毕从文王,说明周公与文王葬在一起,那“成周”又指何处?文王葬在何处?
即使“毕”在何处不明,也绝不会指武王伐纣之后所营的雒邑。此段“雒邑说”作何解,请教!
毕:在二十八宿中属西方白虎,方位正西偏南。所以“毕”无论为墓地名还是天星名,都不会在东南。 *张守节《正义》引《括地志》说:“周文王墓在雍州万年县西南二十八里原上。”与司马迁所说镐东南杜中实为一地,大致今西安市长安区郭杜镇南。
再对照其他相关史料
六、《史记•周本纪》:“平王立,东迁于雒邑,辟戎寇。” 《左传》:“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 如此国之重事,为何《史记》不用“成周”而却用“雒邑”一词? 再看《左传》所载,“此其戎乎”,这会是以“周礼”立国的“成周”吗? 《史记•货殖列传》中相对应的记载“关中自汧、雍以东至河、华……故其民犹有先王之遗风,好稼穑,植五谷,地重,重为邪”与《左传》上文部分对比,何为“成周”何为周礼教化之处?
七、《史记•十二诸侯表》:“齐、晋、楚、秦,其在成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这里是说春秋时期的几个“霸主”,在西周时期尚甚微小,司马迁用“成周”代指西周。西周时的行政中心当然是丰镐而不是雒邑,显然司马迁此处所指的“成周”只能是丰镐而不是雒邑。雒邑说又怎么解释?
八、唐兰《西周铜器断代中的“康宫”问题》涉及到的关键器铭是《令彝》。器铭中说到“……隹十月月吉癸未,明公朝至于成周……甲申,明公用牲于京宫,乙酉,用牲于康宫……”,癸未、甲申、乙酉,三天连接,显然,“京宫”、“康宫”都在成周。“康宫”在昭王之后历经诸王,在器铭中就又有了诸多“康某宫”如“康昭宫”、“康穆宫”等等。假若依雒邑为“成周”说,则整个西周时期政治中心在哪里?若“京宫”、“康宫”、“康某宫”都在雒邑,这与司马迁所强调的西周“都丰镐。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迁于雒邑”岂不矛盾? 并且,“康宫”一词,在平王东迁雒邑之后的金文中为何再未出现? 难道平王东迁雒邑之后,竟将“成周雒邑”的祖先宗庙 “京宫”、“康宫”、“康某宫”一概毁弃?
九、《多士》:“周公初于新邑雒,用告尔商王士。王若曰:‘尔殷遗多士……今朕作大邑于兹雒……今尔惟时宅尔邑,继尔居,尔厥有干有年于兹雒。’”
难道周王自称“殷遗多士”“宅尔邑”,请教到底谁在“宅兹中国”?
*考古工作者在洛阳涧水东、瀍水东、西,当年周公占卜得吉的地方,发现不少西周时期的带有“腰坑”的殷人墓,这证明《多士》的记载是确切可信的。在涧水东和瀍水东、西,迄今为止尚未找到西周城址,也可从旁证明所谓“成周”雒邑有“京宫”、“康宫”之说,实属误解。
十、《史记•周本纪》载武王即位之后,“修文王绪业,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于孟津”,又二年,即十一年,东伐纣,二月,战于牧野,灭殷,分封诸侯。数年间,《周本纪》无一字涉及镐京的营建。武王承文王事业,观兵、伐纣,实际上也无暇建设。克殷后二年,天下尚未安集,武王崩。这二年,武王也不可能大规模修筑镐京。
那么成王五年的“何尊”铭文中所载“宅兹中国”是指新建成的镐京,还是指两年后才开始营建的雒邑?
综上,所谓“成周”洛阳与最早“中国”洛阳说,是只知东周不知西周,是毫无学者应有的严谨与客观之治学态度的流弊,而人云亦云者,亦不得半丝文人风骨!仍有诸多史料尚未一一列出,信手捏来先做几问,请教雒邑说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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