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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善终的流氓大亨——张啸林

在上海滩“三大亨”中,张啸林的名气要远比黄金荣、杜月笙来得小,他没有前者的老资格,也没有后者的好手段,所凭借的就是一副暴戾的性格与豁出去不要命的身手,用一股“狠”劲在上海滩打出了自己的一块天地,跻身“流氓三大亨”的行列。张啸林暴躁冲动,不善思考的性格也最终成了他的短板,在民族危亡之际看不清形势,公开投敌,最终惨死在刺客之手,可谓不得善终。后有人言“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其中张的“善打”并非浪得虚名。

私塾里面混江湖

张啸林生于寅时,天干地支对应的是虎,母亲给他起乳名“阿虎”,父亲为他起大名叫张小林。

张小林的父亲是以箍桶为生的木匠,母亲在织造绸缎的机房工作,家境不算太穷,父母送他去念私塾。一则希望儿子能读书识字,日后能求学上进。再则也属无奈,张小林从小跟一些市井混混称兄道弟,偷鸡摸狗,10岁时就顽劣到父母没法管教,送到私塾,希望在先生的引导下,日后走上正道。

谁知在私塾里张小林劣迹不该,见周围同学都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他小偷小摸的毛病又犯了,如果被发现,就凭借自己身体强壮、性情粗野,打起架有股不要命的狠劲。发展到最后,张小林也不偷不抢了,直接要求同学每天给他“进贡”。

张小林完全把文明的私塾当成了行走的江湖,虽然念书不用功,但也认了不少字,尤其他的毛笔字写得不错,架势大开大合,很有些赳赳武夫的味道。这使得他日后常常在黄金荣、杜月笙面前冒充文化人,更有甚者,不知天高地厚的他还动辄就要给人题字留念。

吴山登顶得“啸林”

好景不长,张小林混在私塾不到三年,他父亲得病撒手人寰,年迈的母亲带着来到省城杭州拱宸桥,他到当地织造绸缎的机房做了学徒。张小林的学徒生涯基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晨起点个卯,然后就钻进赌档,傍晚吃饱喝足玩够了才回家,老板本来恨得牙痒痒,但是见他好勇斗狠的亡命徒样子,也不敢惹。

等到20岁,张小林长成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直接成了街头混混。

在拱宸桥附近,张小林也就是欺负欺负乡下来赶集的农民,设个局骗骗外地来的客商,一天也就仨瓜俩枣的进项。后来,他想有更大的发展,觉得自己身强力壮,可以去参军打仗。

一日他去吴山登顶,遇到一测字先生,此人道:您的乳名叫阿虎,时辰是寅时,那么官名应该叫“寅”,沾一沾文曲星唐寅唐伯虎的吉利;而大号“小林”不妨改成“啸林”,暗藏“虎啸山林,威风凛凛之意”。经先生这一改动,原来平淡无奇的名字顿时变得霸道十足,很适合从小就好勇斗狠的张小林,于是他改名张寅,号啸林。

张啸林觉得先生给他帮了大忙,大喜,当时允诺,若日后出人头地,定有重谢。

武备学堂遇贵人

报考武备学堂的路上,张啸林巧遇了他日后的好兄弟兼大贵人张载阳,此人日后官至陆军上将,浙江省省长,张啸林这个外来户能混到上海滩“三大亨”的地位,与他的力撑不无关系。此时张载阳不过是一个穷学生,在码头下船时遇到几个流氓滋扰,得张啸林拔刀相助,从此两人成莫逆之交。

武备学堂的课程分为文武两科,文讲授兵书战策和军事知识,武科教授战斗技巧和枪炮操作。张啸林和张载阳两个人正相反,前者一上文科就打瞌睡,下午的武科学得滚瓜烂熟,而后者体格较弱,武科成绩一般,文科却出类拔萃。张啸林考试时就依靠这位生死之交当“枪手”。

张啸林在武备学堂感觉良好,十几年街头斗殴经验加上武科的理论指导,张啸林如醍醐灌顶,他的功夫进步神速。散漫惯了的张啸林很快就受不了军队严格的纪律约束,吃喝嫖赌的毛病使他多次违反军纪,入学不到两年的张啸林被开除了。但在武备学堂他交了不少有用的朋友,这批人后来大多数都在浙军中身处高位,这为张啸林日后与军队勾结埋下了伏笔。

军校出来后,张啸林靠着自己的面子借钱在拱宸桥开了一间茶馆,很快就成了杭州的地痞流氓聚集的大本营,张啸林在里面聚赌抽头,走私烟土,大发横财,还坑蒙拐骗娶了一个漂亮媳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后来张啸林又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情,让他一下子在杭州扬名立万。他率领手下的小兄弟把日本人的商街店铺给砸了。这种貌似爱国的行为,使他人气暴涨,张啸林很快就成了杭州黑道上“闻名遐迩”的人物。

但是他狂妄嚣张,不知进退,很快也把杭州黑道的头面人物给得罪个遍,于是几个大佬联合起来对付他,先后砸了他的店,绑了他的老婆。张啸林不依不饶,针锋相对,双方多次发生火并,但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张啸林居然用了几年时间,迫使杭州的地下社会接受了以他为主导的“新秩序”。但因一次醉酒后逞凶,他错手将人打死,身上背了人命官司,在杭州待下去了。于是有人劝说,上海是花花世界,他这号“人才”该去十里洋场搏出位。

跻身花花世界“流氓大亨”

可初到上海,张啸林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户,也只能作些给妓院看场子,街头摆摊卖假药的营生。

后来经人指点,拜入了青帮“大”字辈成员樊瑾成门下,认其当了“老头子”。樊瑾成来头很大,张啸林拜他为师,成了“通”字辈成员,从此,张啸林正式成为东昌渡码头一带的青帮流氓之一。凭借自己拳头硬,敢打善打,很快“张啸林”三个字就在东昌渡码头乃至十六铺响亮起来,人们开始叫他“张大帅”。

就在这时,张啸林结识了杜月笙。一次黑帮火并中杜月笙身受重伤,张啸林把他救了回来,又遍请名医给他治好了病,于是两人有了过命的交情。

杜月笙伤好后,经人介绍到上海只手遮天的大流氓黄金荣的黄公馆做事。杜月笙精细伶俐,很得黄金荣欣赏,张啸林也通过杜的关系拜会了这位大佬,三个人第一次有了交集,当时,在黄金荣眼里的张啸林不过是成百上千个来拜码头的人之一。

但很快张啸林就有了上位的机会,黄金荣因为争风吃醋扇了浙江督军卢永祥儿子耳光,得罪了这班军阀,结果被捆起来威胁要沉黄浦江。杜月笙出面营救,但对方态度极其蛮横,黄家上下因说不上话焦急万分,这时张啸林出手帮了大忙。他的老同学张载阳这时正在浙军做事,张啸林找他帮忙,很快跟卢永祥搭上了关系,一番谈判之后黄金荣安然无恙回到家中,还跟浙军约好了合作鸦片走私的生意,成立了“三鑫”公司。

在黄金荣获释这件事上,杜月笙和张啸林出力最多,外加黄金荣自感经历此事威信下降,索性与杜、张二位结义,三人组成了上海滩最大的一股势力,人称“三大亨”。

张啸林自此又打回了黑道大流氓的位置,距他离开杭州,还不到十年。

气焰嚣张,血满双手

随着地位稳固,张啸林脾气见长,甚至连上海警备司令部的人都敢打。

杜月笙家祠刚落成,杜月笙开京剧堂会唱戏庆祝,请来众多名角,想来一睹名角风采的客人很多。由于杜家祠堂地方小,不得不在空地上搭盖芦席棚,为演剧与设宴之用。白天的戏份结束后,台下本来是要撤去看戏的座位,摆上桌子宴请宾客的,但是原来坐在台前的看客,生怕这一让,夜场戏就排不到好座位了,所以宁愿饿肚皮,也赖在座位上不走。因为都是宾客,招待员也没有办法,只得去报告这次宴会的总招待张啸林。张啸林亲自出马,开始是婉言相劝,见没人听就大发脾气,声色俱厉开始指着鼻子骂人。有一桌客人并不知这位总招待是何许人也,不买他账,张啸林见对方不服,直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哪知这下捅了马蜂窝,挨打的竟然是代表警备司令部的一个高级参谋!祠堂周围以及台下的警戒部队,都是他带来的警备司令部的士兵,看到长官挨了耳光,士兵几乎要把这个祠堂拆掉。

杜月笙闻讯慌忙赶了出来,当场向这位客人作揖赔礼,好话说了一箩筐,再加之有许多客人从中劝解,并保证事后由杜月笙陪同张啸林,亲到司令部赔礼请罪,这位高参方才平静下来。

1927年,“四一二”政变时,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流氓组织“中华共进会”为蒋介石帮凶,一贯能打的张啸林甚至亲率“敢死队”冒充工人,袭击工人纠察队,双手沾满了共产党人的鲜血。因为“清党”有功,张啸林被蒋介石委为陆海空总司令部顾问、军委会少将参议,靠杀人染红了自己的顶子。

作恶多端,死于非命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当年10月下旬,上海战局恶化,蒋介石准备放弃上海。为了防止“三大亨”被日伪利用,蒋介石邀请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一起去香港。

张啸林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上海华洋杂居,形势复杂,没有帮派的帮忙根本镇不住场子,日本人也会千方百计拉拢自己。“三大亨”中黄金荣已表示不会出头为日本人做事,杜月笙去了香港,这正是他独霸上海滩的好机会。11月,上海沦陷,日军与张啸林一拍即合,当了汉奸。之后,张啸林布置门徒,胁迫各行各业与日本人“共存共荣”,大肆镇压抗日救亡活动,捕杀爱国志士。他还以“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的名义,派人去外地为日军收购粮食、棉花、煤炭、药品,强行压价甚至武装劫夺。

张啸林的投敌活动,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慨,除掉张啸林,已是当务之急。

上海沦陷后,张啸林公开投敌,筹建伪浙江省政府,并拟出任伪省长。1940年,被贴身保镖林怀部击毙于上海华格臬路(今宁海西路)张公馆。

大汉奸张啸林的死,让沪上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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