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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战疫一线手记三七:江湖处处藏蛟龙

2020年3月27日星期五,农历三月初四

气温一夜回冬,寒风瑟瑟,武汉外多地又飘起了雪花,彻彻底底的倒春寒。前几日不迷是艳阳高照,似乎又一秒入夏,舒坦的回味依然浓浓化不开,想念。相信很多卡点值守人员会又把防护服穿上的,大街上会多出很多大白来。恍惚间,似乎又回到疫情最紧张的那段日子。看来,防护服不单单可以隔离病毒,还有一重功效就是御寒。在武汉这种又冷又潮的环境里,不透气还挡风的防护服可以成为更多一层的外衣。

四处巡逻一番,发现各处围档被破损的挡板都被修复了。夜里气候恶劣,还要连夜挑灯作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慎终如始,行百里半九十,越到最后时间点就越不能大意。而各个卡点的帐篷被昨天的大风大雨毁损的数量不少,暂时无法修复。有的卡点更夸张,连张贴在墙上的疫情公示牌都给吹到大街上去了。帐篷内水太深,只能在外边找可躲雨处。

值守的小区内,一片祥和的气氛,店门开启的店铺更多了。菜店老板终于可以把菜摊儿支到室外了。几十个品种齐刷刷地排成几排,宣告自己是这个时段最阔绰的风云人物:土豆,红薯,山药,莲藕,玉米,芋头,南瓜,黄瓜,茄子,番茄,青椒,红椒,小米椒,白萝卜,红萝卜,毛豆,豌豆,蚕豆,豆角,豆芽,四季豆,莴苣,花菜,芹菜,包菜,菠菜,苕尖,苋菜,生菜,地菜,油麦菜,空心菜,生姜,大蒜,香葱,洋葱,香菜,蒜叶,蒜苗,大葱,韭菜,平菇,香菇,金针茹,鸡蛋,皮蛋,咸蛋,热干面,宽米粉,千张皮,老豆腐,嫩豆腐,卤豆干,喜头鱼,胖头鱼,武昌鱼,五花肉,里脊肉,梅子肉。这对于两个月里来只知道土豆大白菜滋味的居民来说,对于受够了团购高价的居民来说,实在是一万点暴击。很快,就有居民过来切磋今晚的菜谱应该如何铺陈了。

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老板不仅卖菜,而且每一样菜应该怎么前处理,中烹饪,后清扫,都教得一清二楚。不会烧饭的小媳妇来个三两次就可以出师当起家来,这样的速成班不知道培训了多少期,已经无法统计了,而且还会继续办下去。

不远处,就是一户卖藕专业户,在附近菜场里租有一个2平米大小的摊位。和很多同行不一样,他们从一开始就很专一,什么别的都不入法眼,只盘藕,雨打风吹都不改。要说只从事单一品种的经营,当初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大的毅力,冒了多大的风险。十来年下来,不仅在小区里买了两三套房子,几辆车,把几个孩子都养大成人,还都成了家。不要小看任何不起眼的小生意,能做到最极致,坚持到最后,都藏有不为人知的惊人故事,江湖处处藏蛟龙。

93岁的太婆,拉着58岁的儿子,撑着一把伞,走到了楼下。一眼就发现他们没有戴口罩,马上走上前去问,怎么没戴口罩就出来了呢?太婆很有悔意,直埋怨儿子忘提醒自己了。巧了,儿子还要反过来埋怨太婆,同值的老Y马上制止了他,就是你的问题,老娘下来,忘记了口罩,你还要找什么理由?儿子只能点头陪笑。两人走到菜店,选了一些素菜,看了看鲜鱼。老Y介绍道,这些鱼很新鲜,弄一条回去烧汤。太婆微微一笑,家里还有腊鱼还没吃完。老板说,鲜鱼换换口味。太婆挥了挥手,又慢慢往家走去。这才发现,太婆的头发,银白色彻底白透的那种,从中可以发现又返黑了一小部分。

小型货车开始穿梭街道社区间送货,戴着口罩的工人冒雨装卸货品。他们一点怨言没有,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心里只想着,过去空转的两个月,只能拼命工作追回来。沿街的商铺,小店都已经开始营业,准备营业,半营业的状态,船小好调头,或者店老板自己就是员工,一人到店,就可以撑起店面。而大店,一家都没有动静,毕竟大店涉及到人数众多,说不定很多店员还在外地,无法回汉,老板再急,也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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