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求成为天空的孩子
即使它收回我内心的翅膀
风把我越吹越低
低到泥里,获取水分
我希望成为天空的孩子
——《风从田野上吹过》
不说你在五月的光彩
你额上的露水
你枝桠间的鸟鸣
不说你开花时的骄傲结果的丰盈
不说你在月光里偷渡的爱情
——《写给门前的一棵树》
姐姐在远方碰倒了昨夜的月光
你松开了一个人的手
一个劫应声打开
——《姐姐在远方》
我开始信任我的平凡,我的世俗
和一钱不值
我把一个句子放在山后长长的斜坡上
让叶子盖满它的身体
可是我不知道
哪一片叶子的泪光
会得到整个秋天的原谅
——《但是,我不知道》
要一个黄昏
满是风 和正在落下的夕阳
如果麦子刚好熟了 炊烟恰恰升起
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 栖息于一棵芦苇
而芦苇正好准备了一首曲子
如此 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
——余秀华 《人间》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2014年《诗刊》编辑刘年如是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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