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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一位本可以改变三国走向的末世名将

01

引子

当时间来到公元2世纪末的时候,东汉王朝已经病入膏肓、沉疴难起。184年,一场席卷全国的“黄巾起义”,更使得整个帝国气若游丝。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王朝的韧劲在关键时刻显现了出来:在皇甫嵩、卢植、朱俊等一群末世名将的共同努力下,这场看似声势浩大的起义被迅速镇压,帝国好像迎来了续命的机会。

而且,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中国历史在公元184年这个时间节点上,竟然出现了若干种不同走向的可能。

这个人是皇甫嵩!

02

东汉王朝的第一种可能

也是皇甫嵩的第一个机会:中兴大汉。

皇甫嵩生于官宦世家,父亲皇甫节,任雁门太守;叔父皇甫规,任度辽将军。

家学渊源,皇甫嵩文武全才,早早地就“举孝廉为郎中,迁霸陵、临汾令”,后因丁父忧去官。

184年,“黄巾起义”爆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日之间,天下向应,京师震动”。而且,无论是卢植、朱俊的中央军,还是董卓的地方军,均征讨失利,无功而返。

皇甫嵩审时度势,建议灵帝“解党禁,益出中藏钱、西园厩马,以班军士”,“帝从之……以嵩为左中郎将,持节……讨颖川黄巾”。

从此,皇甫嵩开启了一段“开挂人生”。

  • 长社城火烧连营,以少胜多,大破贼将波才,“斩首数万级”,皇甫嵩因功封都乡侯;
  • 于仓亭“生禽卜己,斩首七千余级”;
  • “与角弟梁战于广宗……大破之,斩梁,获首三万级”;
  • “复与钜鹿太守冯翊郭典攻角弟宝于下曲阳,又斩之。首获十余万人,筑京观于城南”。于是,“拜嵩为左车骑将车,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并属扶风。合八千户”。

而且,因为张角早已病死,“黄巾起义”其实已经被平灭,苟延残喘的东汉王朝犹如得了一枚“还魂丹”,垂死的脸上又出现一丝血色。

王朝仿佛有了“中兴”的模样!

这个时候,皇甫嵩就具备了成为定难功臣和中兴名将的条件。而且,信都令阎忠也给他提出了建议和具体措施:

“崇恩以绥先附,振武以临后服,征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官之罪,除群凶之积”。

且不说阎忠这番话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如果皇甫嵩按照这个建议,诛阉官、除群凶,广纳贤良,重振朝纲,让东汉再续命几十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皇甫嵩一是为人过于忠正,二是缺乏远大的志向和抱负,或者说是没有野心。他一心只想做一个忠臣、甚至只是一个循吏:朝廷有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事,则宁愿退职去官,不沾是非。

所以,他充其量算是一个曾国藩式的人物,注定成不了曹操或者司马懿。

(镇压黄巾起义)

03

东汉王朝的第二种可能

也是皇甫嵩的第二个机会:代汉自立。

“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此时的皇甫嵩不仅立下不世之功,朝野之望正隆,而且还掌握着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在乱世之中,“枪杆子”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阎忠发现了这个问题。

阎忠问:将军现在“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但却在伺候一个庸弱的君主,你如何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皇甫嵩说:我勤劳做事,忠心为国,为什么要担心安全问题呢?

阎忠说:原来韩信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感激刘邦的知遇之恩不忍背叛,“利剑已揣其喉”的时候才悔不当初。现在皇帝的能力比不上刘邦、项羽,将军的权势却远大于韩信,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顺应时势,崇恩振武,诛宦官,除奸臣,“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宝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已坠”——赤裸裸地让皇甫嵩自己当皇帝。

阎忠说的韩信是怎么回事呢?

还别说,皇甫嵩当时面临的形势虽然和韩信有所不同,但机会却是一样的。

楚汉相争到第三年的时候,项羽“兵困於京、索之间,迫西山而不能进”。而刘邦也好不到哪里去,“败荥阳,伤成皋,遂走宛、叶之间……智勇俱困”。这时,纵横家蒯通同样劝手握重兵的齐王韩信,趁刘、项二虎相争、疲惫不堪的时候,“据彊齐,从燕、赵,出空虚之地而制其後,因民之欲,西乡为百姓请命,则天下风走而响应……服听而归德於齐。”

然而,作为一代“战神”,韩信的政治智商却极为低下,“犹豫不忍倍汉,又自以为功多”,刘邦不会把他怎么样,就拒绝了蒯通。

皇甫嵩同样拒绝了阎忠,这应该与他的出身和教育有关,所以他选择了“委忠本朝,守其臣节……犹有令名,死且不朽”。

无奈,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东汉王朝这么一个熟透的果子,皇甫嵩不要,有的是人想要。

比如董卓。

(蒯通劝韩信)

04

东汉王朝的第三种可能

也是皇甫嵩的第三个机会:诛董卓。

董卓亮相的时候,东汉王朝经过“黄巾起义”和“州牧”制度的建立,国家秩序已经被全部打乱。此时,距离灭亡,只差最后一脚。

这一脚,董卓踩了下去——独霸朝纲、废立皇帝、迁都长安,然后汉献帝像个玩具一样被踢来踢去——王朝的基本政治架构和国家功能已不复存在。

确切说,国已不国!

而皇甫嵩本来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发生,因为他有机会杀掉这个乱臣贼子。

两个人素来不睦,他们的价值观差别太大。

自古以来,嫉贤妒能、相互倾轧是一条官场铁律,一心为公的总会受到私欲熏心的嫉恨,像范雎害白起、郭开害李牧、秦桧害岳飞,等等。

皇甫嵩同样遭到了来自于董卓的“特殊照顾”,原因就是皇甫嵩不仅劳苦功高、忠心耿耿,而且在战场上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临场战术,都远远超出董卓一大截,尤其是陈仓一战,皇甫嵩坚持自己的思路,结果“连战大破之,斩首万余级,(王)国走而死”,凉州叛乱被一举剿灭,让董卓颜面无存,“卓大惭恨,由是忌嵩”。

另一件事加深了两人的矛盾。

汉灵帝中平六年(189年),朝廷拜董卓为并州牧,却让把兵交给皇甫嵩(诏使以兵委嵩)。

“枪杆子”哪能随便交出去?“卓不从”。

别说是军令,连皇帝的话都不听,这性质就严重了。

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看不下去了,他对皇甫嵩说道:现在朝政颓败,百姓困苦,能扶危济困的就只有你和董卓。现在你们俩已经心生嫌隙,势不两立。董卓犯上抗命,属于大逆不道;京师昏乱,却踌躇不进,是心怀不轨;而且此人“凶戾无亲,将士不附”。大人您应该以国家的名义征讨他,对上尽忠,对下除害,这是齐桓公和晋文公一样的功绩啊。

关键时刻,皇甫嵩公忠体国的一面再次占了上风:董卓抗命有罪,但是我私自诛杀他也不对,不如光明正大地上奏朝廷,由朝廷处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面对日益做大的董卓。皇帝仅仅是轻轻地批评了一下,而董卓则再次把账算到了皇甫嵩头上(帝让卓,卓又增怨于嵩)。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几个月后,外戚(何进)和宦官火并,董卓进京,坐收渔利,迅速掌握朝政(秉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皇甫嵩首当其冲。

“初平元年(190年),乃征嵩为城门校尉,因欲杀之”。

长史梁衍又一次向皇甫嵩建议道:董卓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他招你去也肯定没安好心,不如借皇帝的名义起兵,与袁绍东西合击,必能一举成擒。

皇甫嵩却大有春秋伍奢之风,明知董卓这次任命包藏祸心,却仍然不逃亡,更不像梁衍建议的那样起兵反抗,而是从容赴任(嵩不从,遂就征)。

其实,以当时董卓的不得人心和皇甫嵩的个人能力威望,梁衍的建议其实有很大的可操作性和成功的可能性。但皇甫嵩再次说不。

这是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如果皇甫嵩当时杀了董卓,不仅是为民除害,更是为国诛奸。倘若如此,东汉王朝的命运还真没法说,至少曹操不会有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董卓)

05

东汉王朝的最后一种可能

军阀割据。

如果皇甫嵩稍有作为,曹操就根本没有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东汉末年最可能出现的形势就是军阀割据,类似“五胡十六国”或“五代十国”的乱世会提前到来。

理由有二。

其一,废史立牧。

这是东汉末年的一大祸乱之源。

汉灵帝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汉室宗亲刘焉看到“政化衰缺,四方兵寇”,时局已经无法收拾。出于自保的考虑,他向朝廷提议,鉴于目前兵荒马乱,原来的刺史权力太小、能力太差,无法满足当前的政治、经济及军事各方面的管理需要。因此,有必要改变刺史体制,任用宗室重臣为州牧,为帝国保驾护航。对此,灵帝审批通过,史称“废史立牧”。

这一制度导致了中央权威的彻底丧失,“州任之重,自此而始”。因为,州牧制度的最大缺陷是权力太大,自治度太高,辖区内的财、政、军大权均集中于州牧一人,看一下西汉初年的“封国”和中唐以后的“节度使”就知道其危害有多大了。

从中平五年(188年)到建安元年(196年),曹操据兖州,公孙度据辽东,刘虞、公孙瓒据幽州,袁绍据冀、青、并,袁术据扬、豫,刘表据荆州,刘焉据益州,陶谦据徐州,就像战国七雄的格局一样,天下不仅已经被分割完毕,而且相互之间还攻伐兼并,东汉实际已名存实亡。

(东汉后期割据形势)

其二,曹操没法形成气候。

如果皇甫嵩不主动放权,就不会出现董卓乱政,汉献帝就不会西去东归,曹操就没有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就没法迅速做大,形成后来的那般气候。

在建安元年之前,曹操只是一个小军阀,他没有皇甫嵩这样的军功和朝野之望,没有袁绍“四世三公”的家族影响力,没有刘焉的宗室身份,也没有刘表那样早下手占住一块地盘。而且,当时的他不仅势力微弱,而且周边还有袁绍、马腾、张绣、刘表和袁术等群强环伺,稍微不注意就有被吞并的危险,可谓刀口舔血,朝不保夕。

汉献帝自长安东归洛阳带来了重大机遇,曹操和他的谋士们敏锐地发现并抓住了它。尤其是以残破和缺粮为由,让天子放弃洛阳,移驾自己的根据地许昌(洛阳残破,董昭等劝太祖都许),傀儡政府正式宣告建立。

这一举动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 汉献帝。汉家天子成为一个“荣誉称号”,东汉王朝已经名存实亡;
  •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捞取到人生最大的政治资本;
  • 其他诸侯。一夜之间成为“反派”,站在了朝廷(实际上是曹操)的对立面。

以战争为例,原来他们天天打打杀杀,目的很单纯,就是是为了抢地盘,损人肥己,从而攫取势力和利益的最大化。就说刘备吧,他整天叨念的所谓“匡扶汉室”都是胡扯。

但是在汉献帝“都许”之后,战争的性质忽然变了——曹操打别人成了“奉旨讨贼”——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军阀,结果曹操换了件马甲后,别人都成了“贼”,就他自己合法了。

千万别小看这套马甲,它的作用大了去了。用沮授劝袁绍的话说,就是“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其依仗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像西凉韩遂、马腾向许昌派质子,荆州刘表贡奉不绝,吕布想让曹操封自己为徐州牧,等等,都是这幅马甲带来的实惠。

(挟天子以令诸侯)

历史没法假设,更不可推倒重来。

末世名将皇甫嵩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和本分,却让一段历史从此变得更加纷乱和扑朔迷离。

一段评说,权当戏说。

#三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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