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都有着谶语一词的说法,许多时候好朋友之间的一句无心的玩笑之言,或者一句表达担忧的话,却一不小心成了令人痛心的现实。
39岁的白居易老来得女的时候,曾经患得患失在女儿满周岁的时候写下了一首《金銮子晬日》,“行年欲四十,有女曰金銮。生来始周岁,学坐未能言。惭非达者怀,未免俗情怜。从此累身外,徒云慰目前。若无夭折患,则有婚嫁牵。使我归山计,应迟十五年。”
如果女儿不夭折,能够健康长大的话,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地为她操办婚事,这样我养老归隐的计划,就要推迟十五年了。却不想,白居易这首诗歌竟然一语成谶,金銮子刚刚满三岁,就因病夭折了,白居易也是成了一个最乌鸦嘴的父亲了。
在民国的时候,还有一个比白居易更乌鸦嘴的人,他就是北大著名的教授刘半农,不仅一句话预言了好朋友的死亡,还一句话预言了自己的死亡。
仅初中毕业,却被聘请为北大教授
唐代骆宾王7岁就做出了千古流传的《咏鹅》,王勃九岁的时候就能作《指瑕》十卷,指出颜师古注《汉书》的错误之处。自古以来,凡是文学大家必然都是从小就会透露出过人的天赋,而刘半农也是一个出了名的神童,6岁的时候就能赋诗作对。
刘半农出生于清代光绪年间的江苏江阴城内,家中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就被送到了学堂读书,在高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回到了母校翰墨林小学任教。
没有继续学业的刘半农,却醉心于编辑和革命,他编辑了《江阴杂志》,又加入了革命军,但天生具备文人气质的刘半农,毕竟不适合军队的生活,很快就弃武从文,继续了自己的编辑生涯。
刘半农和弟弟刘天华之后又到了上海开明剧社担任编辑,后来又成了《新青年》杂志的编辑,发表了《我之文学改良观》等文章,文章中指出:“如不顾自己,只是学着古人,便是古人的子孙。如学今人,便是今人的奴隶。若欲不做他人之子孙与奴隶,非从破除迷信做起不可。”在文章中批判旧文学,大力倡导新文学、新思想。
不过,令刘半农名声大涨的,并不是编辑身份,而是他小说家的身份。颇具文学天赋的刘半农,一边当编辑,一边利用空余时间开始创作小说,先后发表了大量他独立创作的小说,在当时影响非常大,堪称当时名噪一时的流量派小说家。
不过对于刘半农了来说,这些都还不够传奇,1917年刘半农竟然还收到了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的聘请书,聘请他为北大预科国文教授,这真是让刘半农这个当时仅仅是初中毕业的小人物喜出望外。
其实蔡元培当校长的风格就是只看中个人的才华,不看重出身,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北大,可谓是集齐了当时文坛上的众多精英人才,创造了一时的辉煌神话。
而刘半农之所以能够到北京大学去当教授,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才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得到了《新青年》创建者陈独秀的引荐。而且,刘半农后来的过人表现,也证明了蔡元培和陈独秀的眼光,是绝对没有错的。
为了不因为自己的学历让别人说闲话,刘半农在北京大学教书后,很快就又去到了欧洲深造,1920年他进入了英国伦敦大学院,在语音实验室工作。1921年刘半农又转入了法国巴黎大学,并在法兰西学院听讲,主攻实验语音学。
1925年,在法国攻读了四年的刘半农,获得了法国国家文学博士学位,成为第一个获得以外国国家名义授予的最高学衔的中国人。学成归国的刘半农,在归国的轮船上,写下了一首非常著名的诗歌《叫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飘著些微云,地上吹著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月光恋爱著海洋,海洋恋爱著月光。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她?水面落花慢慢流。水底鱼儿慢慢游。啊!燕子你说些什麼话?教我如何不想她?枯树在冷风裏摇,野火在暮色中烧。啊!西天还有些儿残霞,教我如何不想她?”
回国后刘半农再到北京大学任教,还发明了一个汉字,就是他在《叫我如何不想她》中用的这个“她”字。但这个字在当时却引发了大量的争议,刘半农用这个字本来是为了区分男性和女性两个性别。
在以前的汉字中,第三人称的只有“他”与“它”两个字,刘半农提出“她”字后,许多封建老顽固都认为是多此一举,男性认为根本不用为了女性专门发明一个字,而女性又认为专门区分男女是在歧视女性,可以说是两边不讨好。
虽然世人并不认可,但作为语言学家的刘半农却并不动摇自己的想法,而且历史也证明了他的正确,许多进步的文人都认为中国的汉字应当进行改变,刘半农更认为要把中国的汉字改变成为拼音书写。
刘半农的语言天赋,让他不仅担任了北京大学的国文系教授,还兼任了北大研究所国学门导师,建立了语音乐律实验室,成为中国实验语音学奠基人。
接连两次一语成谶,预言了好友徐志摩和自己的死亡
刘半农虽然是一个具有先进思想的文人知识分子,但是他和妻子朱惠的婚姻却是从头到尾的包办婚姻,因为母亲病危,刘半农按照当地的习俗,娶了朱惠回家冲洗。
自然这并不能挽救母亲的生命,但是朱惠却因此成了和刘半农携手一生的妻子,刘半农之所以同意这场包办婚姻,是因为他在结婚之前曾经偷偷地去但过了未婚妻。
原来自己要娶的人,是一位皮肤白皙、相貌美丽的姑娘,面对如此美貌的新娘,刘半农自然非常满意,婚后两个人也是感情和谐,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但天公不作美的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刘半农,寿命却不长久。刘半农两次一语成谶,先后预言了好朋友徐志摩和自己的死亡。
1931年11月10日,刘半农邀请了曾经一起在伦敦留学的好朋友徐志摩等人到郑颖孙家聚会,大家在一起口无遮拦的交流聊天,开玩笑也有些过分之处。
聚会到了一半的时候,徐志摩接到了一个电话,回来便满脸笑意地对大家说:我明天早上六点要坐飞机。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我就要和小曼一起共进晚餐了。
刘半农听了徐志摩说坐飞机以后,就和徐志摩开玩笑:“飞空之戏,君自好之,我则不敢尝。”徐志摩却毫不介意地回答到:“危险在所难免,我自甘之。我苟飞死,君当为我作挽联。”刘半农笑着答应了。聚会结束后,刘半农和徐志摩道别,徐志摩还开玩笑滴说:"一事费神:我若死,毋忘作挽联。"
两个人当时开玩笑的时候,必然是心情轻松,丝毫不以为意的,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句玩笑话,竟然成了现实。1931年11月19日早上八点,为了参加当天晚上林徽因在北平协和小礼堂为外国使者举办中国建筑艺术的演讲会,徐志摩搭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由南京北上,在济南党家庄遇大雾失事。
徐志摩的飞机失事后,刘半农自然是没有食言,他给徐志摩写的挽联也是对两个人的玩笑话竟然成为现实的事情大为感叹,上联是:一夕清谈成永诀,下联是:万山云雾葬诗魂。
挽联虽然中规中矩,但却写出了万千感慨,没想到一个晚上两个人的玩笑话竟然成了永诀之言,你诗人的灵魂以后就葬在这万山云海之中了,也算是诗人的诗意的死法了。
而更为神奇的是,刘半农不仅一句话预言了徐志摩的死亡,还预言了自己的死亡。徐志摩死后的三年,也就是1934年6月下旬,为调查蒙古族牧区民俗,完成《四声新谱》、《方音字典》和《中国方言地图》的编写,刘半农远赴塞外,冒着酷暑沿平绥铁路深入绥远、内蒙一带考察方言方音。
一天晚上,刘半农一行人住宿在一间乡村的草房中,其他人都在土炕上睡觉,只有刘半农自己准备了一个行军床,他在房间正当中撑开床一个人独卧,故意装作僵硬的样子,跟大家开玩笑说:“我这是停柩中堂啊!”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哈哈大笑,但是没想到但是,刘半农却再一次一语成谶,他在考察的途中,不幸被虱子叮咬,染上了回归热,回到北京后又耽误了治疗,当年7月中旬,便离开了人世,年仅44岁。
刘半农的一生真是令人惋惜,虽然只活了短短的四十多年,但却像流星一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划过了天空,却留下了令人仰望的成就和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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