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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乡村(散文)


作者:李职贤



初夏的乡村,宛如初长成的少女,丰姿绰约,仪态万千,一切的一切,充满诗情画意,让人遐想。

“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

随着宿鸟开始在密林中啁啾,一缕惺忪的晨光升起在地平线上,乡村醒来了。此时,晶莹的露珠犹在草尖上闪烁,氤氲的雾霭还在树林间徘徊,炊烟也刚刚从烟窗里袅袅飘起。老母鸡带着小鸡在庭院里悠闲地觅食,小狗慵懒地在屋门前漫步,颤颤悠悠地挑着豆腐担子的大叔,用浑厚、高亢的叫卖声,唤醒每一个半醒半梦之间的耳朵和味蕾……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太阳渐渐升起,田野像一轴由天才画家创作的画卷,慢慢铺展开来,简单、流畅,寥寥数笔勾勒出引人入胜的意景。早稻将熟,沉甸甸的稻穗,低下沉实而高傲的头颅,接受季节的检阅。纵横交错的田埂,如农人胳膊上暴突的筋络,展示着无穷的原始之美。时尔有一两只白鹭优雅地展开翅膀掠过水田,黄鹂尽情的在山间竹林里鸣啭。果园里,一个个滚圆的沙田柚果实,压弯了人们的目光;一棵棵挂满微微泛红果实的荔枝树,在微风中,送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馨香。它们骄傲地宣告,一个丰收的季节轻歌曼舞地走来。



“江南仲夏天,时雨下如川。”

棉絮般的浮云重重叠叠,如给苍穹挂上了一床巨大的棉被。不知何时,乌云犹如听到集合的号角,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风乍起,云层之间电闪雷鸣,不一会,雨水如注,天地间的一切便隐没在烟雨中,朦胧如海市蜃楼。大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经过雨水的洗礼,空气清新得有些醉人,每一片树叶都挂满晶莹的水珠,每一条沟渠都奔涌着激越而浑浊的洪流,炙热的溽气一扫而空,人们纷纷走到户外,享受短暂而又难得的清凉。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晴蜓立上头。”

清清浅浅的池塘里,露出尖尖角的荷苞,常常停歇着一两只气定神闲的蜻蜓。荷叶田田,与挨挨挤挤的浮萍共生共荣,发达的根系互相缠绕着,依恋着,撑起绿色的世界。成群结队的小鱼小虾在水底穿梭往来,悠闲自在。阳光透过荷叶筛下来,将柔波映照得五彩斑斓,俨然黑夜中舞动的北极光。



“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中午时分,鸟儿停止了歌唱,风儿也懒得吹拂,人人恹恹欲睡。孩子们三五成群,赤条条地在清澈的小溪里游泳、嬉戏,银铃般的笑声随着水波荡漾开来。溪底遍布着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在水流的冲刷下,所有鹅卵石好像有了脉动。一群群小指般大小的鱼儿翔游水中,雪白的鱼鳞在阳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

“茅檐长扫静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

檐下无苔,房前屋后,人们悉心栽种的各种花草竞相绽放,芬芳馥郁。菜园里,各种时令鲜蔬顶花带刺,让人垂涎欲滴。南瓜拖着长长的藤蔓,藤蔓结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溜溜的果实和喇叭状的黄色小花;一条条翠绿的豆角流苏般地从藤架上垂下来,在风中摇曳;茄棵开着酱紫色的花朵儿,成熟的茄子,或长或圆,在骄阳下闪耀着紫色的光泽,像一件件温润的和田美玉工艺品……

初夏的乡村,景色迷人,万物争荣,魅力四射,热情似火,人人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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