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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女人》| 方式致死,我们看喜剧时笑的是自己

今年秋天最火的美剧完结啦!

口碑和收视双爆,高居豆瓣热搜,更不用说又当导演又写剧本的我刘姐,果断成为了这个秋天最飒的仔。

但是这剧播完了,还是没有解答剧名的问题——

Why Women Kill?

一个人如何能从爱人出轨的婚姻中获得幸福呢?

反正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可不行。

贝斯安是一个完全的家庭主妇,丈夫上班时她做一切缝补洒扫的杂活,掐好下班时间为他做可口的晚餐。

如果人工智能有一天能发展到做出一个机器人,不仅能够忍耐起来刀枪不入,更懂得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眼力与主见之间能差出一个珠穆朗玛峰,那么发明者活该获得这个星球上的最高奖项,因为他带领人类走进了机器人时代。

可是贝斯安是个人,她烫着精致的卷发,戴着小巧的帽子,不代表她没有每时每刻忍受失去女儿以及丈夫不忠的痛苦。

但她想的居然是——

所以——不,把头埋起来不能让自己在不忠的婚姻中幸福。

好吧,贝斯安就像她拿手的烘肉卷一样软绵绵,那如果是一位独立自主的女权主义者呢?她就能轻易地从第三者婚姻中获得幸福吗?

泰勒是大名鼎鼎的律师,双性恋,她和丈夫经营着一段开放式婚姻。有一天,她把一个甜美的女孩儿领回家,组成了独特的三人家庭。

泰勒以为蓝眼睛的女友爱做饭,但有时候那是因为她想离刀子更近一些。

好吧,也许贝斯安太软弱,泰勒花样多,那么一个进退有度、优雅得体的女人,她就不会爱上错的人、剥开一个满是蛀虫的婚姻吗?

西蒙妮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某天开party,她发现老公是同性恋。

尽管西蒙妮处变不惊,迅速地规划好一整套离婚方案,但是她也有软肋——名声。骗婚gay一用名声做要挟,她立即服软。

看来不管是强势的、软弱的、有声望的、开放的、保守的人,都无法在出轨的婚姻中获得幸福。

所以你看,幸福这东西实在是没有方法论的。婚姻根本不是幸福的培养基,婚姻不过是一辆光鲜亮丽的、在临崖公路上飞速前行的车,只有上帝知道它何时失控。人们能做的只有双手紧握,祈祷它不要带着两个人坠入万丈深渊。

我们甚至可以说,生活是非常丑陋的。这部剧的各种喜剧情节,只不过是给事实撒上一层糖霜:

嗑药过头的贝斯安变得轻松随意,意外获得了别人的喜爱和赞美。

她发现,自己从前没有人格——或者说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丈夫奉献一切,这种牺牲甚至包括认识自己的意识。

一个人连意识都牺牲掉,不是比砍掉一只手更可怕?

偷偷摸摸和新男友见面的西蒙妮闹出了不少笑话,男友不禁犀利指出——你因为爱我而羞愧。西蒙妮的确活得光芒万丈,但那到底是她搭给别人看的反光板,还是她真的自信得发光呢?

当一个人的聚光灯变成了烤箱,她还能被称为幸福吗?

只不过,导演把这一切都掩盖起来了。为了让苦辣的现实好入口,他调入大量的爵士乐、探戈,让歌舞演员在主角们身边跳舞歌唱,加入有趣的多视角采访,甚至运用戏剧性的荒谬情节来展开。

但仔细一想,其背后意义深刻。

比如贝斯安居然真情实感地与小三做朋友,真的同情、关心、爱护这个羞辱了自己的女人。

她不再抱住“某人的妻子”这根柱子才能活下去,而是成为了自己的诺亚方舟。

再比如西蒙妮对于丈夫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她有男友之后转为相互理解,从“你为什么不愤怒”到可以轻易地开老公男友的玩笑,再到无惧任何人的目光选择像亲人一样陪在患有艾滋的丈夫身边。而如果没有极大的勇气和智慧,绝无法在这场用悲剧做底色的婚姻中跳完一支优雅的探戈。

是的,她们进步了。贝斯安弹起暴风般的钢琴,因为她醒悟了;西蒙妮再次昂起优雅的头,因为她值得。那么泰勒呢?作为三个故事思想意识中进步到无可进步的女性,她在这场故事的结尾获得幸福了吗?

好像没有。

婚姻把泰勒一次次摔进泥潭。两年前是丈夫吸毒,如今是甜美的第三者,再过几个月会是什么?泰勒的生活会好吗?

在故事的结尾,四个丈夫中只有软饭男活了下来,他们决定重新开始,并带上了名叫茶杯的狗。这第三者留下来的狗,好像是他们以后小小前言。

这么说来,泰勒杀掉第三者只是正当防卫,她没有处心积虑地谋杀,Why Taylor kill,好像也不是很有意义的问题。

讽刺的是,这个剧名不像是一个问题而更像是一个答案。如何在狼奔冢突的婚姻中杀出一条血路?如何重拾获得幸福平静的可能?似乎对前两个时代的女人而言,只有杀戮这一种选择。

而在平权时代生活的这一对主人公,他们杀掉了婚姻中的第三者,开启了全新的旅程,可是他们丝毫没有成长。泰勒并没有看清丈夫懦弱自私的本质,而是还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为什么连杀戮都没能让泰勒幸福呢?为什么我们也是不幸福的呢?

因为我们在方法上进无可进,却又过于依赖新奇的方式。

在意识高度发达的今天,连开放式婚姻、三人行这样维持婚姻的方法都被接受了,现代文明对我们解决性需求的方式如此宽容,但是具体到相爱问题,却又爱莫能助。

悲哀的是,性不过是表象,而爱才是骨髓。

我们可以在贝斯安说出“我要更努力地做一个好妻子”的时候嗤之以鼻,也可以在西蒙妮不敢接受爱意的时候为她跺脚着急,因为我们的头脑已经摘下了厚厚的裹布。

从某种程度上讲,贝斯安和西蒙妮比我们幸福。贝斯安可以让出轨渣男消失,西蒙妮能大度祝福骗婚gay,可是让现代人泰勒反思如何让自己幸福,她不会离开,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

过多的方式给现代人造成了误解:我们已经用电子产品代替了交流,用深藏的谩骂代替深度的表达,用狂欢代替了思考,什么时候我们会用更奇异的方式代替爱本身呢?

远吗?不过是趋势而已。

也许没有多久,我们就会以为可以凭借另一个人甚至是仿生人来代替或帮助我们完成两个人类才能完成的事——相爱,这样我们的懦弱就有了借口,可以永远泡在谎言温暖的水中,直到被煮熟。

方式致死。当我们看喜剧的时候,笑的不过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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