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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史话:近世日本经济如何发展?日本幕府如何操控市场经济?

日本中世时期地方零散的经济在近世初期经历了一个统一的过程。经济的统一是16世纪晚期由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缔造的日本政治和社会统一的副产品。例如,作为规范经济标准计划的一部分,秀吉在全日本进行了土地普查,以确定可能实现的可纳税收入的总额。在日本近世初期,权力的巩固也以这些统一功臣的大城堡经济利益为中心。例如,大阪城堡就因而成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市场中心,聚集了大量的工匠和商人。

近世日本市场经济示意图

近世日本经济如何发展?

德川幕府在确立对国家的统治,并将中国理学思想确立为统治阶级体制之后,就对曾经因受军事冲突影响而一度迅猛发展的市场经济进行了规范化和概念化,以减缓其发展的速度。强调商人属于四层社会结构最底层的理学思想实际上是一种主张前市场经济的经济观点。理学观点认为商人是依靠农民和手工业者辛苦劳动的寄生虫,他们以别人的劳动为代价获取自己的财富,因此商人没有积极的社会价值。

抑制市场经济对农民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根据理学哲学,农民应该过着简朴的生活,他们在地里耕作只能生产维持自已生活所需的物品。生产任何超出个人所需的多余物品都是不节俭的,而节俭是儒学倡导的美德。生产超出所需就会走向可以出售富余农产品的市场经济。


日本幕府体系示意图

为了诱导人们服从官方的经济体制,幕府颁布法令,阻止农民轻易地接触到他们能够出售产品的市场。例如,这些法令规定农民不能离弃他们的土地,在出售稻米之前要缴税,穿着要朴素,始终要努力工作等。这些和其他类似的规定都意在使农民的生活水准只停留在仅能维持生计的水平上。

理学价值体系在许多特定方面也影响了武士阶层。例如,武士们应该只靠领主支付给他们的薪水(即稻米)来维持生活。如果武士的家人有额外的需求,他们应该靠自己生产或努力来满足需要,通常指通过用稻米交换的方式。另外,武士不应该兑换或使用货币。金钱是商人的需求,被认为有辱武士的尊严。

理学代表示意图

虽然理学哲学所设想的理想社会和经济是这样的,但是现实是近世社会需要市场经济。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这些贬抑货币价值观念的武士精英们的驱动,市场上才出现了他们渴望的奢侈品和其他商品。同时,这些武士精英们训诫农民要过简朴的生活,而他们却将通过土地税征收来的稻米换成货币,然后到市场或城里的商店购买他们所需的物品。这种经济行为的最终结果是促进了批发和零售市场的发展,以及为了处理用来买卖商品的货币流通事宜而兴起的银行业和信贷系统的发展。

近世日本德川家族示意图

德川幕府不经意间支持了市场经济发展的另一项政策是藩地领主每隔一年都要到江户居住并向幕府效忠的参觐交代制。这样,江户成为经济中心,经营藩主及其家臣所需的商品及服务,商人和手工业者获利更多。江户的商业需求通过其他地区向首府提供商品而得到满足。例如,由于大阪经营区域性商品,并且临近水运网络,所以它成为江户市场的一个主要商品供应点。

到了江户时代末期,不管官方经济体制如何,日本已经形成了一个包括农产品、手工业产品和其他产品在内的健全的市场经济体系。因为需要支持兴盛的市场,基础设施也随之发展起来,包括将货物运送至市场的运输系统及银行系统等。即使在这样的经济状况下,即使幕府也有意推动市场经济,幕府仍然对土地征税,而不按照商人所积聚的财富征税。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因为当时财富已经从乡村转移到了城市的市场。在近世末年,这是最终导致德川幕府倒台的众多原因之一。


近世日本市场经济示意图

日本幕府如何操控市场经济?

尽管幕府对农民可以种植的作物经济进行严格操控和限制,重视种植水稻,但是农民还是栽培了其他作物:旱地种植谷物、大豆等作物,气候适宜的地区种植棉花和可作凝蓝染料的植物等。城市化也开辟了非日本本土的新作物的市场。这些作物有同欧洲商人交往过程中从西方进口的植物,例如,马铃薯烟草等成为带来高额利润的奢侈品。

虽然幕府和各藩当局表面上轻视这些奢侈品的栽培,但他们也是渴望消费这些作物的群体之他们的需求刺激了这些作物在市场的销售。虽然一些藩地领主颁布禁令,反对种植这些作物,但当他们意识到从其他藩地购买这些作物所带来的经济损失时,他们就取消禁令,允许在本藩内种植这些作物。终究,经济现状经常能瓦解官方的经济体制。

近世日本商人示意图

尽管幕府看不起商人,但是在近世日本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商人发挥了主要作用。虽然当时前市场意识占主导地位,但是在商人的促使下,藩地当局允许种植各种经济作物,从而避免出现从其他藩地购入这些作物,而不能从种植和出售这些作物中获利的现象。

同中世时期一样,商人们自发组织形成行业组织。其中一个商会的名字是"十帮批发商行会" ,总部设在江户城。这个批发商行会最初由从事不同产品和商品交易的十家批发店组成。在这个行会最具影响力的时期,它发展壮大为有近一百个批发站的庞大组织。

近世日本商会示意图

"十帮批发商行会"组建于1674年,这些商人联合起来更好地维护他们的集体利益,尤其是当他们与其他的批发商、商人和船运商因货物在运输过程中丢失或受损而发生争议时,更加需要行会。江户批发集团从大阪"二十四帮批发商行会" 那里购入货物在江户城出售。大阪贸易协会向江户批发集团提供货物并负责船运。这样,这两个批发组织联合起来,几乎构建了两座城市间的垄断性的货船运输系统。

由于行业组织阻碍了经济的增长,所以自16世纪中期开始领主逐渐取缔了中世的商人和手工业者行会。到江户时代初年,大部分经济行会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德川幕府和地方领主授权成立的官方商人协会。这些商会是最初在17世纪末期由幕府作为规范商业的手段而发起的。这些商会由幕府特许可以销售一定商品,并有权对这些商品定价的商人组成。

近世日本商人示意图

在本质上,这些幕府的官方商会是垄断性质的。幕府和地方领主都受益于这种商会制度,因为商人需要向政府交钱才能购买到贸易垄断权,其费用与为了换取贸易许可所缴纳的税收一样多。在19世纪40年代,这些商会曾经一度被取消,直到几年之后,有人将通货膨胀的原因归咎于对这些商会的取缔,这些商会才被恢复。在18世纪末期, "二十四帮批发商行会"成为官方行会。

富有商人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他们扮演着资本家和贷款者的角色。他们的主要客户是那些经常花销过度的藩地领主,这是由于他们每隔一年就要到江户觐见导致的结果。对于藩地领主来讲,他们既要支撑两处住宅,又要在江户和藩地之间来回运送家眷和所用物品,的确开销很大。更糟糕的是,有时幕府要求藩地领主为幕府的各项计划支付额外的费用。结果,经济困难成为藩地领主普遍的问题。商人们对贷款收取高额利息,以应对有人无力偿还的情况。利息主要用稻米支付。

近世日本幕府如何收取税收?

在近世日本,幕府都是按照土地和家庭征收税赋的。但是,在江户时期,也向手工业者、商人、工匠、猎户和渔夫以及其他不定期支付土地税的人,按照他们所生产的产品或提供的服务收税。日本近世时期的基本土地税是按照一定面积的土地每年所能出产的糙米的估算产量进行征收的。这些估算数据以丰臣秀吉在16世纪末所作的土地普查为依据。

耕地的产量以"石"来计算, 1石约等于180升。土地所有者按照估算的水稻产量向幕府缴纳地税,称为"石高"。藩地的大小或重要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由按照"石高"计算的每年所缴纳的稻米税收或稻米总产量而决定。在藩地稻米的产量也决定着藩地领主所能供养的军队数量,供养军队是藩地领主对幕府应尽的义务。

古代日本农民示意图

另外有一种名为"藏米" (粮仓稻米)的税收,是由农民向幕府或地方领主缴纳的稻米税。稻米收缴上来以后存储在谷仓内,留作以后给幕府家臣和领主发放俸禄之用。还有,农民和佃户还要向幕府缴纳名为"本途物成"的税收,这种税收是根据村庄稻米的总产量而计算收缴的,一般用稻米上缴,但是有时也以货币的形式上缴。

近世日本商人示意图

除了土地税,近世时期的日本幕府还向商人、手工业者和其他不持有土地因而不缴纳土地税的人征收其他赋税。这种税收主要以货币形式支付,但是有时也以商品或劳动形式支付。这些税收被称为"冥加金",既向个人又向商会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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