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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裂志》里有个可怜女人,一生只做一件事:复仇

作家笛安曾经讲过:仇恨,始终类似于某些中药的东西,性寒、微苦,沉淀在人体中,散发着植物的清香。可是天长日久,却总能催生一场又一场的爆炸,生命以一种迅捷的方式分崩离析。《炸裂志》里有个叫朱颖的女人,始终没有逃出仇恨的牢笼,一生就做了一件事:复仇。在复仇的路上,制造着“一场又一场的爆炸”。这爆炸声并没有使她幸福,伴随她的更多的是孤独、残酷和猜忌,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一步步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炸裂村的宁静,被一个经历12年牢狱,已经52岁的孔东德打破。老村长朱庆方被大家的痰液给呛死了,痰是孔明亮花钱雇大家吐的。朱庆方在生命的尽头,只说了一句话:“让他孔家吐,让他孔家吐。”留下了无尽的苍凉和无奈。朱颖把她爹埋在了被痰液呛死的地方,离开了炸烈村,路过孔家门时,恶狠狠地朝他家吐了一口痰。她曾经跟孔明亮放言:“有一天我不能让你孔明亮跪着来求我,我就不再回这耙耧山脉的炸裂来”。

孔明亮当上村长以后,带领大家继续走他一夜暴富的老路子,去后山扒途径火车的东西,然后倒卖挣钱。这一本万利的生意,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火车提速了,爬上火车扒东西的人都被摔死了。致富之路断了的炸裂村,陷入了空间的危机,就在这时朱颖“衣锦还乡”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复仇大战拉开帷幕。

复仇第一步:嫁给孔明亮

在孔明亮走投无路时,朱颖出现在的办公室门前。她的出场就是一典型的的风尘女子的做派,“脸上挂着泛红的笑,倚在门框上”。他就这样看着孔明亮说了一句话:“发愁了,不知道咋致富了,娶了我!”孔明亮如今是讨厌死这个女人,打心底里看不起他,因为他知道这几年她在城里干的什么行当,此时的他打死都不想娶这个女人。孔明亮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他觉得恶心。

江湖的沉浮,历练了这个女人,朱颖似乎已经看破这个世道。她就像突然开了窍一样,知道自己的每一步应该怎么走,掌握了生命的主动权。穷怕的人们喜欢钱,她疯狂砸钱,很快肯定她的碑就被立起来,“致富学炸裂,榜样看朱颖”,就是这几个不起眼的字,也已经悄悄地为她铺好了竞选村长的之路。

在孔明亮得知竞选村长无望时,他发扬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品质,忍辱负重,跪下来求朱颖嫁给他。朱颖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男人,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她也是在忍辱负重,孔明亮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有了这枚棋子她就有了让孔家分崩离析的突破口。

复仇第二步:将孔东德领进坟墓

孔东德出狱后,就开始排兵布阵,很快在炸裂村就占得先机。在老村长朱庆方死后,自己更是深深出一口气,毕竟自己的12年牢狱之灾是拜朱庆方所赐。每天早晨,孔东德都会提着自己的八哥,到朱庆方的坟前遛一圈。八哥的嘴里不停地叫着:“我比你好,我比你好”,听着这鸟叫声,孔东德得意地在朱庆方的碑上撒泡尿,然后提着鸟笼大摇大摆地离去。

得知儿子要娶朱颖,孔东德把鸟笼摔了,他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儿子的处境。他知道朱颖到他家就是复仇的,他心里明白早晚一天会死在这个儿媳妇手上。自从朱颖嫁到他家,他就再也没安心过,被一步步领进了坟墓。

朱颖似乎明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进门之后,他首先给老公公提供了安乐的环境,盖大房子,再找个中年女保姆。果然,孔东德经不住腐蚀,很快脾气就变大了,看不惯自己的媳妇,吃不惯家里的饭,开始摔碗砸墙。朱颖看时机成熟就使出另一个重磅武器:小翠。小翠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来到孔家当保姆,把孔东德照顾地很周到。

事实证明,小翠威力确实很大,不仅弄倒了孔东德,还拉进一个孔明光。小翠进门不久,孔有光就闹着跟老婆离婚,要跟小翠好,并扬言谁拦着就弄死谁。折腾了一段时间,没离成婚,就跟小翠搬出去住了。搬出去后,小翠就使出浑身解数,让孔明光离婚。当孔明光费尽周折把离婚证拿回家时,小翠不见了,从此孔有光就抑郁了,人生进入了低谷,不思进取了,简直一个废人。

小翠临走时,在村头的小树林约见了孔东德,表露了自己喜欢他,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儿子孔有光的状,说孔有光不让她对老头好。这一通表演彻底把老头搞蒙圈,勾起了他对生活的激情。小翠走后,孔东德就病了,没有人知道他得什么病,只有朱颖心里门清。孔东德让儿媳妇朱颖领着自己去看病,于是朱颖就把老公公领进了坟墓。孔有德死后,朱颖消失了,回到家里给父亲烧香,直到孔有德的三七才出来。此时的朱颖苍老憔悴了许多,可见复仇之路上的她,一点都不快乐,更多的是煎熬和被仇恨折磨的痛苦。

复仇第三步:折腾孔明亮

孔明亮要跟朱颖离婚,朱颖跑到他的单位去闹,以跳楼为要挟逼着孔明亮收回了决定。此时的朱颖就像被打进冷宫的妃子,已被孔明亮在心里抛弃。朱颖跟刚出生的儿子,独守着空房,包绕她的都是寂寞和空虚,伴随而来的就是猜忌和仇恨,她阴暗的一面被彻底激起。家中孔明亮的照片下写上:死是我的人。就连冬天堆的雪人,都不忘在写上一个“死”字。

朱颖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狮,咆哮着,一边抱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一边想方设法去控制自己的男人。在她看来,一切应该按照她的意思运转,她接受不了控制不了的人生。她在寻找着孔明亮的缝隙,并疯狂地插针,她要让孔明亮来求她。老练的孔明亮,脸皮已经磨出老茧,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已经不再在乎尊严。朱颖一次次设套,他一次次跪下来求她解套。也许只有在这种循环中,朱颖才能找到人生尊严和生命的价值。她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她的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她根本不给阳光走进她内心的机会。仇恨确实蒙蔽她的双眼,她看到的世界里都是黑暗。我想她根本不知道人生还有一种味道叫甜,因为她的心里只有苦。

复仇第四步:征战孔明耀

孔明亮死了,是自己弟弟孔明耀的人干了。得到消息后的朱颖很冷静,也是眼泪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她的字典里应该没有“悲伤”,与她为伴的应该只有征服和控制,她没有感情,他只看成败。他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四弟孔明辉,又踏上一个为丈夫孔明亮复仇的征途。临走时,她告诉孔明辉,将来不要自己和孔明亮这些事告诉她的儿子,就告诉他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

我们在可怜朱颖的同时,也似乎感到一丝欣慰,因为她在最后知道了羞耻,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到她的影响。朱颖将用什么样的方式去为夫复仇?复仇的结局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希望朱颖能从仇恨的苦海中走出来,早日放下,睁开双眼去看一下这个充满阳光的世界。

背景资料

【阎连科的神实主义和《炸裂志》】

阎连科,1958年出生于河南洛阳嵩县田湖瑶沟,中国著名作家,被誉为“荒诞现实主义大师”。作品已经被翻译成二十几种文字。代表作有《日光流年》《受活》《丁庄梦》《风雅颂》《四书》《炸裂志》等。2017年阎连科凭借英文版《炸裂志》第三次提名布克国际文学奖。

阎连科不认同“荒诞现实主义大师”这个称号,他自称自己的作品是“神实主义”。2011年他在《我的现实,我的主义》一书中首次提出“神实主义”这个名词,大概意思是在创作中摒弃固有真实生活的表面逻辑关系,去探求一种“不存在”的真实,看不见的真实,被真实掩盖的真实。他擅长虚构各种超现实的荒诞故事,情节荒唐夸张,带有滑稽剧色彩。阎连科说:“并非我的作品荒诞,而是生活本身荒诞。”他对中国农民的劣根性有着深刻的揭露和批判,所以有不少评论家将他与鲁迅作比较。他的作品还带有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情结。

《炸裂志》主要写一个名叫炸裂的村子如何在近三十年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从一个小村庄崛起成一个超级大都市的暴起暴落。炸裂的发展是一个爆炸式增长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人伦关系、道德人心、社会秩序四分五裂的过程。新欲望嫁接到旧枝干,长出一个畸形繁荣与畸形人性的世界。作者以极尽夸张的手法戏仿历史文献和寓言叙述,构思巧妙,表现了不仅是当代中国社会激烈变迁的寓言,更是中国人的心态由政治崇拜向着物质崇拜的“炸裂”的寓言。

作者简介:煮酒辩春秋,情感领域作者,专注于情绪情商、个人成长,男女沟通的研究。欢迎您的批评指教,期待与您探讨交流,感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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