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甘南盛名已久。
背起行囊和蜗居已久的城市说再见,前路未知,或奇或险,招摇着使那些在形形色色的方格子里生活惯久的“家畜”们渴望放养。
出发前得知研究生同学家在临夏,临夏是回族自治州,号称中国的麦加城,于是改变原定路线,绕走临夏,屁颠颠投奔亲人去!
在临夏滞留一天,沿路见到许多清真教堂,适逢他们斋月,清真饭店大多都关门了(据说穆斯林们在东方发白前,吃饱喝足,东方发晓后至太阳落山前,断绝一切饮食),好在汉人所居的地方还有着北方典型的面食售卖。清冷的午夜听见贯通全城的大喇叭发出祷文,讶异于穆斯林们的笃守和汉人们的包容,这座小城,陡然有了通达四方的韵味。
离开临夏,来到夏河,夏河隶属甘南藏族自治州,有传说中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的拉卜楞寺,规模仅次于拉萨的布达拉宫,前来朝圣的信徒经年不断。
当日下午抵达夏河,县城不大,街面上有许多红衣喇嘛和藏民,长着典型的高原面庞。这儿消费水平和西安比起来要高出很多。想来也理解:这儿基本长冬无夏,只有六七八三个月碧草蓝天,进入九月十月,就该入冬、大雪封路。我辈附庸风雅来旅行的人渐次绝迹,只有一些专业的摄影师和国外游客探险来此。所以,商品和旅馆的沉没成本就高出许多。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伪旅行者。按说到一个与之前生态完全迥然的地方去,该是入乡随俗、接接地气。比如住在牧民家中,吃吃糌粑、酥油、奶茶、还有牛羊肉,喝一口羊汤,吃一块羊肉,饮一碗青稞酒。但我挑食的很,吃了草原上酿制的纯天然的酸奶,一点糖分也无,伴有浓重的羊膻气,便急匆匆扔掉,并对其他草原食品敬而远之。在满大街的藏人群里,我急切的寻找川菜馆子。
草原很美,牛羊稀见。在桑科草原的另外一头,是牧民们生活的原生态,据说牛羊成群,天高云低。可惜游人们浅尝辄止,或是被一脉不高却长的山丘给吓回去,未见涉足。
天很低,云被抽丝剥茧,从耳边、眉间飘走,刹那出空。我在下午的时候赶来草原,舟车劳顿便直接躺下来,草长得绵密又温柔,各色小花散落其间,草原此时空无一人,有牛、有马、有无边自由、有在此终老的奢侈念头。
藏民的生活节奏很慢,这或许正是我们所丢失的。在路上,我看见几个骑马的孩子,五六岁,后面是她们的妈妈,貌似万物皆空,真真艳羡其“凡事与我何有哉”的姿态。草原在拉扑楞寺附近,待修的机场也在附近,机场必定会使草原富裕起来,不知道到那时,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人,骑着这样的马,端着这样的安详。我坐在草原上筹划明日行程,预定凌晨五点起来看拉扑楞寺的日出,据说美轮美奂,这种简单的愿望感动自己。
次日清晨在旅馆醒来,看见窗户外面蛋黄一样温软的太阳,便懊悔自己辜负了昨日草原上的决心,错过了要看凌晨5点的日升。只好亡羊补牢,利落收拾,去拉卜楞寺。
在拉扑楞寺,跟着朝圣的喇嘛和信众绕着寺群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因语言障碍也没有交流,只有路,和沿路被朝圣者们用最原始简单的虔诚打磨得光滑锃亮的转经轮,偶尔也会停下来想着心里记挂的人,为他们转一转经纶,祈愿他们康健吉祥,不知有没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来佑护我的记挂,但唯此时此地,相信头顶有神。
有一种信仰真好。日子再忙,也会记得安放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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