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军阀孙殿英盗挖乾隆和慈禧的陵寝,因此有了东陵大盗的称谓。但是他最终西进青海,被青甘宁地区的割据势力联合绞杀,这就是四马拒孙之战,也是民国政府抗战前的一次著名的军阀内部冲突。
东陵大盗孙殿英
四处倒戈,盗挖东陵
孙殿英起于草莽,不是正规军校出身,早年是民间秘密组织“庙道会”的会首,后来加入冯玉祥的国民军,但是不久就反叛,投靠张宗昌的奉系,1928年北伐军到达山东后,张宗昌最终败北。5月,孙殿英赶紧向蒋介石投诚,被收编后担任第十二军军长;他率部退守蓟县和遵化一带,也就是清东陵所在地。孙殿英以军事演习为名,盗掘乾隆皇帝与慈禧太后的陵墓,收罗大批珍宝,一时间舆论大哗,但孙殿英不惜血本给民国上下人等行贿,压下这桩民国最大盗墓案,不了了之。溥仪向国民政府控诉,但是国民政府不追究孙殿英的责任,导致溥仪和国民政府完全决裂,这是溥仪和日本人合作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原大战,英勇抗日
阎锡山和冯玉祥联合反蒋,发动中原大战,声势极大,孙殿英投靠冯玉祥、阎锡山名下,被委任为安徽省政府主席。同年9月,张学良武装入关调停。阎冯败北下野,孙殿英赶紧投靠了张学良又成了东北军。1931年11月孙殿英升任第四十一军军长。
东陵大盗孙殿英
1933年日本进攻热河,长城抗战爆发。2月下旬时,孙殿英受军令从山西晋城率部出发参与热河战役,向赤峰前进;随即即展开阻击战,相持达七昼夜,后退往猴头沟门,继续与敌作战十余日,最终战败而后撤察哈尔。孙殿英同日军交战,最终败北,但其勇敢作战赢得了舆论称赞。
走投无路,西进青海
热河之战后,孙殿英所部退守新保安,当时冯玉祥在在张家口组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准备拉拢孙殿英,被孙殿英拒绝。处于蒋冯势力范围之间的孙殿英于是准备向西转移。因此向蒋介石发电报请求西进到包头。当时包头市阎锡山的地盘,而阎锡山并不愿意接纳孙殿英。于是阎锡山主动向蒋介石提议,任命孙殿英出任甘宁青三省屯垦督办。后来蒋介石商议后改为"青海西区屯垦督办”。这个职位是一个烫手山芋,阎锡山不怀好意让孙西进到西北马家军的地盘,借刀杀人。但是孙殿英却接受了这个意见,回电给蒋介石,愿意接受这个任命。在他心里,早想远离华北这个是非之地。到青海当土皇帝也不失为一个美差。
获得国民政府“青海西区屯垦督办”的职位后,为此孙殿英在天津购买了大批军火,并且在河北、察哈尔、热河等地进行征兵。9月时,孙殿英率部西进,阎锡山也给予了大量的兵粮和弹药,准备将孙殿英所部以礼送出山西、绥远。当时孙殿英所部达到8w人。
四马联合,对抗外敌
孙殿英后来投日
孙殿英在向西开进之前,曾派遣使者通知马鸿逵要借道前往宁夏之事,当时马鸿逵的态度是欢迎和同意的。但青海省政府主席马麟及其侄子马步芳在得知孙殿英即将前来青海之后非常震惊,认为这将会危及他们的根基。于是马步芳在青海省内进行战争动员,同时电令马步青在凉州做好防卫工作,同时派遣部队协助马步芳抵抗孙殿英。此外,马麟还召开党政军首脑紧急会议,派马绍武、祁中道、谢士英三人前往南京,请求阻止孙殿英西进;同时派遣马师融赶赴宁夏联络马鸿逵、马鸿宾,相互约定共同抵御孙殿英。马步芳组织青海省各界群众举行“拒孙大会”。而蒋介石为了防止马家军起兵闹事,就电令孙殿英暂时停留在五原。
马步芳
由于五原一带地理位置和气候并不适合长期驻军,孙殿英为了摆脱困境,秘密联络了甘肃的邓宝珊、陕西的杨虎城以及在陕北的红军将领的刘志丹,准备联合攻打宁夏,但却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此外,孙殿英还收编了绥远西部的骑匪杨猴小子等势力,同时为了寻求帮助,孙殿英还去联络了阎锡山、汪精卫、陈立夫等人,甚至接受了满洲国授予的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的封号。与此同时,孙殿英还派人在宁夏大量散发《开发西北建设边疆吿民众书》和《吿西北将士书》,并在其中强烈抨击了马家军的宗教政策和治民能力,同时对自己的部队进行了大量的正面宣传。时至11月下旬,孙殿英离开五原,并于12月初抵达宁夏。
马鸿逵
为了抵御孙殿英,马步芳从甘州调遣了一批部队前来支援,时任新编骑兵第二师师长的马步青也在随后从永登县派遣一支部队赶往宁夏参与防守。1934年1月7日,孙殿英以驻防五原一带,不堪饥寒交迫,率部移驻沃野开垦为由,抗命西行。1月10日,孙殿英对部队下达了进攻指示,1月14日,蒋介石电令马家军阻截孙殿英所部。
孙殿英所部共3个骑兵师、2个骑兵旅、3个步兵师,总兵力达到了41个团,总兵力约为8万人,号称十万大军。为了激励士气,他鼓吹宁夏的物资丰饶,并且就此编出了诸如“银川遍地是银子”“黄渠桥使用黄金建造的”之类的谎言。而由于孙殿英之前曾经率部盗掘清东陵,下属士兵普遍认为孙殿英见多识广,加之这些士兵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他们也就没有对孙殿英的言论有过多的怀疑。关于制定了一套先打平罗,暗中偷袭银川的进攻策略,并准备随时进攻中卫等地,最终目标是活捉马鸿逵,但这套策略随即就被孙殿英所部的团长卫曰功全盘透露给了马鸿逵方面。
马鸿逵
在得到了卫曰功的情报之后,马家军的部队利用银川城靠近贺兰山和黄河的地形和周边的堡寨,构成郊区防御阵地。马家军还根据掌握的情报制定了一套作战方针,在这套作战方针中,马家军会在初期不做过多抵抗并诱敌深入,对孙殿英所部逐渐削弱,并最终寻求机会展开决战。此外,马鸿逵下令各县长严厉监督各部长,并对其摊派粮草等军需物资。每个县都要派遣丁夫前去修筑防御工事,各个防守据点防御工事都要修造的足够坚固,城外的外壕沟要宽5米,深3米,壕沟的内侧四角要修筑碉堡,城墙全面加固,并在上方设置盖沟。而当地的五匠行业要出人出钱。上述指令如有违抗,军法从事。
银川激战,全军覆没
孙殿英所部西进银川,一路势如破竹,战斗20多日到达银川城下,1934年2月5日,孙殿英派遣5个团夜袭银川城,数百人分作3队借着风大夜黑从城东和城北摸上城墙,但被守城士兵提前发现,最终登上城墙的孙殿英部队全部被歼灭。2月10日凌晨,孙殿英再次组织部队全线进攻,马家军立刻组织防守,并在孙殿英部队进攻稍缓的时候组织反攻将对方击退。当天下午,兰州方面派出由朱长凯、钱国勋等人驾驶的3架飞机对孙殿英位于李岗堡、满达桥的阵地展开轰炸。由于双方战事胶着,战机在轰炸时对双方士兵均造成了杀伤,但这还是导致孙殿英此次攻城的失败。此后直至2月22日,双方均未展开大规模战斗。
孙殿英所部在银川坚城下陷入胶着,久攻不下,当时2月份气候寒冷,士兵冻死冻伤无数,眼见支撑不下去了。孙殿英向阎锡山发电报请求回绥远过冬被拒。同时一直在景泰观望的胡宗南中央军第一师逐渐靠近孙殿英。此时蒋介石命令何应钦停发第四十一军的军饷,同时电令庞炳勋、胡毓坤等人劝孙殿英下野。何应钦随即命令孙殿英“撤出磴口,接受编遣”的电报,但孙殿英对其选择了无视。这种情况下,蒋介石撤销了青海西区屯垦督办公署,并且免去了孙殿英的所有职务。
接到电报的孙殿英部下纷纷哗变,投靠马家军。第四十一军就此减员多达3万余人 。孙殿英于3月19日下令全线退却,当天夜里这批军队遭遇沙尘暴,导致部分士兵相互踩踏。3月20日,马家军分路对孙殿英展开追击,兰州方面则派出飞机展开轰炸。在这次追击中,孙殿英的部队被俘人数多达6000余人。3月21日,孙殿英撤退至平罗,平罗守军在马宝琳的率领下出城截击,孙殿英大败。3月25日,孙殿英在大势已去后只身一人脱离部队,赶到赵承绶师所在地投降,后来隐居在太原。晋绥军吕汝骥率领所部一个旅在石嘴山北侧的尾闸一带布防,将撤退至石嘴山到三盛公一带的孙殿英残部全部缴械收编。四马拒孙之役到此正式结束,孙殿英的部队被“彻底解决”。
抗日战争爆发,孙殿英又被重新启用任冀北民军司令,抗击日军。孙殿英发展队伍到一万多人;到1938年夏。蒋介石委任他为新编第五军军长。孙率其新五军在河北、豫北多次与日军作战,战绩不错。后来日本人也多方拉拢他,但是他一直拒接投降。
后来日军20w大军扫荡太行山,包围孙殿英防地(林县),孙殿英率部投降日军。日军将他送到新乡,在新乡设伪新五军司令部。随后,日军要孙殿英诱降庞炳勋。孙殿英知道庞炳勋抽惯了自己特制的烟膏,必然会派人到镇上购买烟土,因此而将庞炳勋诱捕,庞炳勋投敌。日军给他们以“第二十四集团军”的番号,庞任总司令,孙任副总司令,均驻在新乡。
抗战结束后,孙殿英又成了国军,驻扎汤阴,1947年春,解放军围攻河南汤阴,孙殿英据险抵抗,5月1日,解放军攻占汤阴,孙殿英被俘。因为他吸食了几十年的鸦片,患上了当时属不治之症的烟后痢。共产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为他求医治病,后来身患多种病症的东陵大盗孙殿英病重死去。
战役影响
孙殿英所部属于杂牌中的杂牌,东北军,西北军,晋绥军,中央军都不待见他,长城抗战后,孙殿英部在蒋介石命令下西进青海,但是又不支持他,最后撤销任命,任其自生自灭。各个西北和华北地区的杂牌部队物伤其类,多有同情者,导致抗战全面爆发后,大量杂牌部队投降日寇做了汉奸。
而西北马家军经过这一次联合作战,矛盾化解。蒋介石分化马家军的阴谋没有得逞,便逐渐拉拢马家军。后来红军西征,马家军又联合起来。
孙殿英部队在战争期间沿途烧杀抢掠,不仅造成大量当地居民家破人亡,当地的农具等生产用具也被毁坏一空。战争结束时,贺兰山一带的土匪得到了孙殿英部队遗落的大批武器,对当地治安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此外马鸿逵征用了大量壮劳力修筑工事和充当士兵,先后涌入宁夏的军队多达10余万人,2个月的战争结束后,当地经济因充军备遭到严重破坏,据不完全统计,这场战争造成的灾民总人数达到45万8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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