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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那些挨打的日子

80年代中期,我降生于南方偏远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农民,其工作就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汗水与泥土之间的浇灌,来换取微薄的劳动成果。

打我记事起,父母每天总是起早摸黑,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然而生活还是一贫如洗,每年将辛苦积攒血汗钱,用来还父亲当年做生意亏欠的债。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的挨打“噩梦”开始“盛行”起来……也不光是我,同龄的小伙伴基本上也是难逃此劫,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周边隔壁“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按理来说我是比较听话的,乡下话称之为“蛮乖的”,六岁放牛,八岁弄饭洗衣,九岁下田插秧,割禾,闲时去沟里捞虾抓鱼改善伙食,割草喂猪,上山砍柴。即便如此地懂得生活的艰辛,我的成长肌肤也依旧留下了挨打的印记。

母亲是个本分朴实的人,没有读几年书,平时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每次我犯了错,会根据犯错程度大小,对我采取不同的挨打机制,如:站岗,罚跪,吃竹条(小竹鞭抽腿)……等,其中我最恐惧的就是“吃竹条”一条看似细小无力的小竹条,四两拨千斤的力度在它那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你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高手,在它的一顿猛虎操作下,你的身上腿上都会留下一条条火辣辣刺痛的红印。

至今令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挨打是:有一年夏天和几个同伴去放牛,刚好不远处有条小河,其中一个同伴说去河里洗澡,酷热的夏日我也经不住冰凉河水的诱惑,用缰绳把牛拴好,就跟他们一起在河里欢腾……当上岸准备牵牛回家时,才发现牛把其中一片禾苗给吃了,原因是缰绳留得长了一些,才导致牛跑到田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里,心中不断祷告:“希望不要发现是我的牛吃的,千万不要找到家里来啊”

吃晚饭时门外有个人叫母亲,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似乎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母亲用急促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农村的消息往往是最快的,最后母亲赔了他3包稻谷及半包化肥,其实那小片被糟蹋的禾苗最多也只能产半包谷子,老实巴交的母亲没有和他计较,很爽快地满足他狮子大开口的要求。

然而我是数错并罚,1:没有专心放牛吃了人家的庄稼,2:去河里洗澡。“吃竹条”代替了晚饭,在大厅香炉前跪灭一柱香的时间。

腿上一条条紫红色的印记,及一阵阵灼热地刺痛,还有久跪后发麻的膝盖艰难地支撑身体的垂直。这也是警惕着我做每件事都要专注,不能分心,同时也告诫自己危险的地方不能随便涉入。

上小学2年级那会,有次数学考试考了56分,因为没有及格,怕母亲不高兴,我就自作聪明地将前面的5改成了8,瞬间就成了86分,当我得意地把试卷递给母亲看……我这七十二变的猴子哪里能逃过母亲这如来佛的手掌,回头就从门后拿起我的专属“刑具”竹条,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痛抽,痛的我摊地求饶,保证下次再也不敢,才方可停手。

母亲的竹鞭印虽然是短暂留在我的大腿上,但是这种印记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是她警戒了我做人要诚信,诚实,做事不投机取巧,瞒天过海,踏踏实实,问心无愧做好每件事,或许就是那次的挨打教训,至今我还是秉承着这种难以磨灭的信仰。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在我犯了一次大错时,母亲却没有打我。

那时读初中,午饭后和几个同学在校外玩,发现有一片西瓜地,里面参差不齐的接着拳头般大小的西瓜,从现场痕迹判断这是采摘完了,应该是遗留下不要的小西瓜,然后大家坐在地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就在这时从后面冲出个人来,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们3个人给抓了起来。

说要罚款,一人50元,我心想:“天哪,我妈在砖窑一天到晚才16块钱,这累死挑3天砖也换不回这两个小西瓜”我们身上都没钱,他就把我身上的衣服给扒了。把我们拉到学校办公室,校长勃然大怒,并且要严肃处理我们。

母亲接到学校电话,丢下农活,慌慌张张地来到学校,在她苦苦相求下,校长才勉强同意撤销对我们的严肃处罚,让我们留校观察一段时间,通告批评,并且赔偿瓜农的损失50元。

回到家里,母亲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也没有说话,一切平静得让我难以置信,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顿时让我感到窒息,我说:“妈,你打我吧,我错了”母亲没有说话,从口袋几张10元的和5元的,一遍一遍地数着,然后递到我面前,此时我才真正地发现母亲的那双布满血口子粗糙的大手,这一张张皱巴巴的10元5元是她用一滴血,一滴汗,辛苦换来的……

别人院子里的枇杷熟透落地我也不敢去捡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我看都不会看了,因为我很清楚不义之物换来的将会是沉重的代价。后来在自己的努力下顺利地升入了高中。

很多年后我问母亲,为什么那次不打我,母亲说:“你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思维能力,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自己很清楚,小时候打你就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不能做的事,做了就会挨打”

平平淡淡几句话讲的却是真理,人生起点就是棵小树苗,在它成长过程出现歪斜时,要加以修正,正确引导,这棵小树将来才会根正苗红,慢慢地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小时候虽然挨过很多打,但是母亲都是打不会造成伤害的地方,打完后母亲也是痛在心里,每次拿木油(茶油)小心翼翼帮我涂抹。不善言辞,更不懂人生哲学的她,然而在她的鞭策下,成功地把我引入了人生正确的轨道,也让我明确了前进的目标。

感谢你,我的母亲!

此篇出自于【萧子优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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