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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花之下,一散人!

今天是阴历二月二十七。

前阵子,总是白天风大,晚上风轻。而近两日,事情却颠倒了过来,晚风甚急,——前天半夜,那春风之狂躁几乎达到了历来的极点。

只是,昨晚,风儿却突然温柔了下来,——风平夜静,满天的星星,也便惊喜地跑出来,挂到了天幕上。——看来,我和星星是有一“同“的,都盼望着能有一个春风习习的柔美的夜晚。


站在小院里,仰望那星星的天空。

牛郎与织女星依然隔河相望;而北斗星虽模样没变,但位置,却不似冬时,——它已经转到天之东北,且斗柄向东了。——这样的布局,也便意味着此时正是春天吧。

当然,人们此时,是不需要这北斗的星儿来指示季节的。坐在这大地上的我们,不去看这星空,也能对那四时的变化,了然于心;——身在四时之中,如同春江水鸭,冷暖自然是清晰得很了。

而从某种角度上说,倒是缘着季节的变化去识别这满天的星儿,却是实在有着必要的。


今天,是春分了。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应该已经跨过那条南北的分界线了吧。

我站在大地上,背对着西去的太阳时,影子便是投向了东侧,约略有点偏北的地方。

又是一年的春之中点。从此时起,便是阳多阴少,一个膨胀着的,万物向荣的阳春的模样,很快便会清晰起来。


喜欢拿个马扎来,去绿柳树下坐一坐。静看菜蔬茂盛,仰观柳枝轻摇,这已是我近一段时间以来,不变的习惯了。

此时,已经被阳光“熏熟”了的柳穗,业已早不是初生时的淡绿,而是泛着接近黄白的颜色了。

那些细柔的蕊儿已经从穗儿的身上伸了出来;那顶着淡黄的小巧的花蕊的样子,特像蜗牛的触角;而一大片的“蜗牛之角”,组合在一起,这便是一个无比青春的花儿的样子了。

但此时,太阳,斜着身子刚刚从南方靠了过来;所以,那花絮的吐放,还是需要许多时日的。否则,我这坐于树下的闲适之人,岂不是要“满身‘飞雪’不湿衣,只随风儿或留足”了!

哈,“一身缥缈飞花白,不愧绿柳多情种”,但倘若能有如此诗的心境,也自是无啥计较的了。

只是,胡诌几句闲词,倒也兴致蛮高。歪头一想,题目就叫《柳下闲坐一散人》吧。


哈哈,说笑而已。真到那柳絮尽吐,满目都是春风飘絮的乱乱的景象时,恐怕,很多人内心有的,便不会是如我这等赏景的惬意了,而是数不尽的“缠绵”之恼。

这柳絮万朵,无处不飞,便会不胜烦躁。而倘若,这柳花能如那桃花一样,一树尽展,红润芬芳,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相信,很多人都是喜欢桃花的。而这春天到来时,也必定是愿意与这朵朵桃花彼此相映,并欣然地去留个影儿于相册之中的。

书籍中,那么多的有关桃花的美丽的诗章,不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吗。

春来时,去折桃花一枝,放于花瓶,摆于窗榻之侧;且不时地,凑到近处,闻上一闻;人醉于桃花香色,而花醉于人之情深。

只是,这桃花,是没有如柳絮一样翩飞的性格的。那掐来的一枝,也不过是悲剧的一节,——以不惜枯萎之桃花薄命去博取他人之会心一乐,何其悲壮!

真正活力的青春的桃花,自是那立于桃林之中,居于高枝之上的,清高无限的有着生命的桃花了。而那样的桃花,是单不会与那柳絮一样,死缠硬来,风流于大街之上,缠人于万巷之中的。——它只能立在高树的枝桠上,静候着蜂来蝶往。

只是,最终,也不过是一地落英,两行闲愁了。


万花盛开,自有其命运之异途。柳花,桃花各有习性,诚不必厚此薄彼,妄加点评的。

只要能为这美好的春天,凭添一些生气;能为寂寞的生活,增加一些缤纷艳丽的动人景象,便是最好的了。

这一点,对于庚子鼠年的这个多灾多难的春天,尤为重要。

把一些不动与沉闷的气息打破,让那些轻松与欢快的空气,流进来;突破黑白的单调,在一片花叶的点缀下,装扮出一个醉人的春天。这便是此时,我心中最美好的向往了。

闲坐绿柳之侧,静听仲春的声音;望晴空高下,雁阵南来,——风声轻轻,不倦;人心思春,正酣。

日影下,我只是,这柳花之下,一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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