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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劫日记:武汉战疫之五

2020年2月24日星期一,农历二月初二

武汉发出志愿者招募令,一日报名人数突破1万。随着小区封闭管理日渐收严,突出的矛盾就是可以为小区居民直接服务的志愿者稀缺,但愿这一消息可以暂解其中的刚需。

段子手说,这次超长假期把全国人民都变成了大厨。其实,这次长假更应该成为一次关于界限的教育课。每个人,每位居民,都应该明白自己的角色与定位,有什么权力,有什么义务,该尽什么职责,哪些底线不能碰,哪些情况下是可以达成妥协的?可能比烘焙发面蒸馒头更有意义。

寓言里,天堂里每个人用长勺子吃饭,勺子比胳膊长,大家只能你喂我,我喂你,相互喂食,其乐融融,幸福无边。但是现实中,很多宝宝们却总想着别人用长勺子喂自己,轮到自己的时候,想换成短勺子,或者根本不伸手,想想,不管勺子有多短,喂别人都是多累人的一件事呀。错了,不是累人,是累宝宝。

要会骑电动小三轮,要会宰骨分肉,要会分菜送菜,要会修水管,要会装水马,要会送煤气,要会代买卫生用品,还有不会的,限定一天内学会……总之三五日之内不把分配到社区的工作人员变成无敌小管家,各路大军们就不会停止各色秀儿。平心而论,这里面很多的工作都不是他们的本分。现在是战时状态,只能保证每个人的基本需求。

个别颐指气使的工作人员与少数还是宝宝的成年人,其见面必然是火星撞地球,现在是共面国难,不是像刺猬一样依偎在一起,然后调整之后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而是要用长勺子相互喂食,活下去。志愿者服务与居民自我服务就是这两柄必要的长勺子。

时常在沿路,可以看得一些大侠式的仙儿。他们敞着胸口,不带口罩,哼着无人知晓的曲调,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200米外都看得真真切切。那形态,那身形,真是可以过目不忘。可能平日里想这样走在大街上,还顾及于川流的车辆。这下好了,全民禁足,车辆稀少,他们一下子就像找到了儿时的游乐场。欢脱得忘记了自己姓啥叫啥了,撒着欢儿横行逆驰。对于这样的人物,一次劝阻,二次警告,三次录视频,再无动于衷就果断报警,不能再让他们威胁他人了。无视他们,就是对战斗在一线的所有工作人员最大的亵渎。

九点多的时候,F医院的女医生下夜班了,从她眼角增多的笑容就知道,现在门诊和住院部的情况好多了,而且明显可以感觉到,她没有前段时间的疲态了。又是一个艳阳天。只是,来回汉口汉阳,居然以电动车通勤,不由得得为她捏了一把汗,就算现在车辆稀少,但是架不住路途远、时间长呀。希望F医院早日从战时状态下的专科医院恢复成原来的全科医院,也希望某一天的早间,她可以元气满满地打包热干面、蛋酒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区里一栋楼里传出了歌声,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白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这可是大事件,来到卡点也有些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歌声,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这声音中气十足,乐感极强,一听就是练家子所为。会是哪一位呢,在头脑里将这些天来从眼前走过的居民一一回望检索,无果。其实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在疫情最核心区域,有了歌声。楼房之间形成了良好的音场,混响效果极佳。隔离不是问题,疫情也不是问题,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大多。每个路过此地的人都会驻足下来,为之动容,还试图寻找到声音的来源。这其中,定然会有人在观察,是否会构成飞沫传播的可能。

这场前所未有的殃灾,绝无经验可以借鉴,没有人可以做到从一开始就能从容自如,但这决不是欺骗、隐瞒和逃避的借口。想想千万武汉人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什么艰难险阻没有克服过,只要我们直面现实,团结一心,胜利就在那一树樱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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