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狮耸翠、江天远照、玉砌迎风、叠石遗迹、叠嶂晴岚、半亭高眺、虬松引道、岩云应雨”—— 不用说这些古南岫八景里那一帧一频的诗情画意,就是一座青石垒起的村寨,也足以让久居闹市的我们心驰神往。于是,我们慕名来到了洋江镇,从集镇的路口右拐向北,先沿杨溪路抵达礼台小学的门前,再右拐朝东穿过台上村。一路向前,就走进了这座位于洋江镇东北5.5公里处的太源古村。
太源的村口是二道山脉之间的一块空旷平地。草坪南面秀立着二丛参天的古柏,并蒂连理,生长的葱葱郁郁;后面是一栋人民公社时期建成的村礼堂,老旧斑驳地横立在二道山脉之间。村口东边的山脚下二棵风华正茂香樟,侧展着一冠翠绿,扮演着太源村里迎来送往的角色。
一块新农村建设的宣传牌和一个箱式垃圾箱,不合时宜地参杂在其间,显的有些突兀和零乱。西边是一座新落成的“黄氏宗祠”,坐南朝北,雕梁画栋,气势恢弘,彰显着太源黄氏的兴盛。
这第一眼的映像,显得的普普通通,其貌不扬,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那种古村石寨的场景。如果不是柏树前面堆砌着的几块岩石,刻写了二个鲜红的大字——“太源”,甚至于我们都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我们所要探访的太源古村。
带着疑惑,沿着灰白的水泥村道,我们朝村里走去。一阵家犬的声声狂沸,就打破了这山乡里原本的平静,也让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有些胆怯地放缓了脚步。随着几声吆喝声从路边的老屋里面传出,这几只因为陌生而显得不太友好的土狗,立马停止了它狂吠,乖巧温顺地平静了下来。话音未落,只见到房门里走出了这二位年长的女主人,不知是婆媳,还是母女,但显然是二辈人。一位是体形略胖,年青一些,却一头银丝白发的老年村嫂;一位是脚步有些颤颤悠悠,手里柱着木杖,却精神抖擞,一色乌黑青丝的老奶妈。慈眉善目的面相,就在这目光交融的那一个瞬间,我就真真切切感受到,这目光里没有陌生的戒备,这微笑间没有市俗的虚假。和蔼可亲的笑容,这一刻无需要言语的表达,就在这无声无息的一眼交流间,我就实实在在感受到,这古村里没有封闭的冷漠,这山里人淳朴不改的热情。
于是我就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太源村,用目光去追寻这座古村的历史足迹。没有想到从第一眼的稀疏平常,到走进村里渐行渐浓的古风余韵,一幅漫漫历史的长卷,就绘声绘色在我们面前,总是让我们意犹未尽。
于是我就一次,一次地六进了太源村,用心灵去感悟这座古村的历史脉络。没有想到从第一次的走马观花,到触及村里前尘影事的源远流长,一帧悠悠岁月的长歌,就余音绕梁在我们心间,总是让我们欲罢不能。
南岫山坐落在太源村的最南端,整条山脉呈∩型走向,由南向北延伸,蜿蜒有几里之长,好似左右二支环抱的手臂。这座世外桃园里的太源村,就依山而立,从山腰到山底,从南向北连绵,集中在左边东侧这道山脉之上。
太源古村以老的“黄氏宗祠”为中心,按坐落的房屋和建造的年代历史分布,大体分为南北二个部分。宗祠的南半侧,全都是土木和砖瓦结构的村舍,这些青石土屋就是古村的特色所在。从村口的山脚下到宗祠为北半部分,房屋建筑的年代就表现为新旧参差。如此这般由南向北,由山腰至山脚的村舍分布和建筑形式的变化,就将太源村历史发展的脉络,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一走进村口的北半部分,从低矮空寂的百年老屋,到光鲜矗立的小洋楼;从交错层叠的青石墙基,到密不透风的竹篱小院。一幅古韵新篇交融的景象,淡然述说着太源村里的前世今生。
游走在这里,这里是一幢青石垒起的人家,那里是一间陡坡矗立的土屋。下一个巷道的拐角,等待我们的是一帘古韵悠然的片段,还是一目农家生活的场景,总是令人欣然向前。
行走在这里,眼前是一条青石蜿蜒的小道,身边是一道竹枝圈起的菜园。下一处院墙的背后,展现我们的是一道古风遗影的片断,还是一卷小村恬淡的画面,总是让人满怀期待。
在北片这些新旧参差的建筑里,有一栋独特的红砖瓦房。两边普通居所之间,赫然耸立着两面马头墙,门楣上书写着“七家众厅”几个字。据说洋江镇的三千黄氏,都是源于这座太源古村,只是眼前这座黄氏分支的“众厅”,至于他是黄氏的支祠,还是分祠,我们不得而知。
这一栋全木质结构的老宅,是村北片区里最老的建筑,也是太源村里现存最久远的古建筑。它位居村北的最高处,只是古宅下的原有通道已经被一片小杉木和菜园所隔阻。所以到达这栋古宅的线路,只能是从村中祖祠下的那一条向北小道,到此一游。
一眼望去,这座穿斗式结构的老宅,南侧墙头上的栅板已经所剩无几,屋顶瓦檀条也垮塌了下来,只有纵横的房梁,依然在风雨中坚挺着这它的筋骨。廊道里的青石板已经残缺,落没地沾满了尘土的昏黄,流露出颓废的无奈。
通廊边整条的木栅栏保存基本完好,墙基下悄悄攀爬而上的青藤,肆意穿梭在围栏间,散发出勃然生机。老宅正厅的门栅已经不见了踪影,靠南面的两间房,虽然保存着原有的木结构,但仅存只是几块零散的木板,几根光秃的房梁。而北侧的外墙,原本的木质结构,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整体翻修成为了土坯墙体,这迥然不同的土木混搭形式,记载着这栋老宅变迁的沧桑。
在老宅的西北端开了一道门,想必此处是主人当年进出的主要通道。一棵碗口粗的楠木树,笔直秀立在门槛口的青石平台边,山脚下的鳞次栉比的村落,镶嵌在眼前的绿荫的画框之间,不由自主间你就会停下脚步。任一缕清风惬意地轻拂脸庞,凭一眼土墙青瓦的悠然在心头泛起。
一条五尺见宽的石阶折转而下,当年蜿蜒而去的青石小道消失在一片小杉树林里。屋前的墙基高有二丈之余,屋后也是一面完整的垒石码起的山墙,前后这二面拔地而起的垒石墙,层层叠叠都足有百余平米,可见当年筑屋时的繁复艰辛。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如今只有藤蔓和青草的翠绿,在吟唱着那首岁月不老的清歌,陪伴着这幢老宅的风烛残年。
老宅的北面有一条小道在山腰间起伏,随着山脉一直延伸到了村口边。
曲径通幽的小道,眼前是茂林秀竹的葱茏,耳边是泉吟鸟语的宛转。游目骋怀的流连,远处是绿掩村舍的虚实,环顾是古村安然的恬静。
“黄氏宗祠”坐东朝西,屹立在村落的中央。上面是那高耸云端的马头墙,威风凛凛的青石狮和梁下高挂的红灯笼;下面是一堵石板堆砌的高墙,一道折转而上的青石阶。在一眼的仰视间,历史沧桑的风骨,新旧更替的交融,就突显出这座太源祖祠,在太源人心中那种神圣庄严的地位。
拾级而上,朱门斗拱在岁月间悄然淡却了曾经的铅华,只有鲜红门匾上,那“黄氏宗祠”四个溜金大字,依然在风尘中熠熠闪烁着一个家族的光鲜。
据了解,自太源村开山鼻祖——臻公,于元泰定五年(1328年)迁居太源后,肇基正寝一栋的小祠宇,至明崇祯十六年(1637年)第一次毁于战乱。清朝初期族人仿原貌重建,后于康熙己亥年(1719年)翻修并扩建了前厅,成为上下二晋。光绪辛卯年(1891年)因边上的私房失火,殃及受损,随后光绪壬辰年(1892年)重修至今,期间跨越了690的历史。
如今这座历经百年风雨,内外朴素,简单而不失庄重的宗祠,随着2016年村口那一座三晋,726平米的新祠堂的华丽落成,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但我相信,这座承载着太源人千百年精神寄托,见证着太源历史发展的老宗祠,必将以家族历史丰碑的形式,依然屹立在这里,屹立在太源人的心里,陪伴着太源村的发展和变迁。
紧靠祠堂南侧的是一幢砖木结构的老宅,上下二层的结构,居高临下占据着比肩祠堂的区位。老宅走廊边的木栅栏,稀稀拉拉地洞开了天窗;底层长廊里的青石板,也已经所剩不多,坑坑洼洼,残缺的部分泛起的浮土将青石板着染上了一层黄土色调的沧桑感。二楼上的搁桥走廊,保存完整,只是欣然登高远眺的愿望,还是一声叹息在那拐角后支离破碎的扶梯断桥前。
通往南片古村的路径,都集中在以老祠堂为中轴线的南侧,以房前屋后的通道而自然形成,或宽或窄分成了上、中、下三条线路。
最下面的这一条线路,是从村口一路走到陡坡上,在一眼看到祠堂的这里,有一条右侧斜插向南的小道为起点。几步之间,左边一道门前的青石台阶,一棵挂满硕果的柚子树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向前就是一道呈弧线状的青石垒墙。这里以小道为界,西面山沟里是村民的小菜园,房屋集中在东侧的山坡上。
转过路口柚树下的这道弧形石墙,直行,前面的路基下有二口紧靠在一起的古井。不规整的青石层叠交错,参差不齐,保持着它最原本的古朴风貌。只是整个井沿四周新浇筑的灰白水泥护坡,影响了它原本应有的古韵。
南片区中间的这一条线路,位于祠堂下二栋房屋之间,是古村的一条主通道。土墙青瓦的老宅,高低错落,屋檐下的红灯笼,正在悠然自得地轻摇着;铺满青石的巷子,起伏蜿蜒,安之若素地纵深着。一幅时光定格的画面,不禁就让人脑海里演绎出的那一幕幕古村恬淡的生活片断。
也许你的眼前飘然而过的是一个青衣女子的翩翩身影,也许你耳边响起的是一阵肩头上起伏的扁担吱哑声。
或许你的身边匆匆闪过的是一个汉子荷柴的健步如飞,或许是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缓缓走过的牛铃叮咚声。
纵深的巷陌,一条青石小道横贯小巷其间。左边是层叠宛转,步步高升,蜿蜒指向南片区的上行线。右边是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款款去连贯着南片区的下行线,。
前面的拐角处,怀春的姑娘倚靠在墙边。是相恋已久,为了等待着那个心许一生的互诉衷肠?还是情窦初开,只为了转角彼此相逢一眸的那个偶遇?远处哥哥的脚步声,似乎已经搅乱了姑娘的心绪,小鹿乱撞的无措,粉面桃花的娇羞。。。
巷子里的穿堂风,夹杂着一缕炊烟和饭菜的气息,阵阵飘来,石巷里,静静伫立着一个翘首的背影。青山悠悠,小巷深深,正午的此刻,我似乎看到了屋檐下,这娘子一脸倾耳拭目的神情;也仿佛听见了山林里,那夫君一串归心似箭的步履。。。
沿着石墙,走上台阶,向左朝东的方向,穿过两栋老宅的巷道,与南区上线相通;这些村里难得一见的明清老砖,似乎始终难以融入古村石寨的风俗,满身青藓地落没为了小巷里的路沿。
直行向前,走过一栋老宅,一堵二米多高的石墙,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在石墙和老宅之间有一条清澈的山泉,从东面山坡的树丛中悄悄而来,向西面山谷横流而去。小溪来无踪,去无影,只有耳边那些“哗哗啦啦”的欢快旋律声,轻轻回荡在宁静的山谷间之间,赋予了这座山村的生机与灵秀。太源村南片的中线,就以这道山泉小溪和青石垒墙告以了段落。
继续南行的线路,以小溪的东西二座石板小桥为起点,又分成了左右二条小道。走过右边的石板桥,眼前的垒石墙紧护着山坡,延伸向西,长的有近20米,短的有也有几米长,高高低低、断断续续,随着山坡高度的变化而起伏,围绕在山腰之间。
这条向西而去的小路,左侧有几处可以向南而上的石板台阶,有的层叠完好,有的只剩下残缺的几层一段。沿着左侧的石板台阶向上,几步之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空旷平坦的大草坪。草坪背靠南岫山,面向村口,坐南朝北位于二山相狭之间,有几百平方米的面积。
空旷的草坪上没有树木,翻开闲花野草,可以看到一些青石墙脚的遗迹。西南角上是一个四壁透风的牛栏,倾斜的支架已经摇摇欲坠;攀附的青藤悠悠哉哉地随风轻摇,荒凉中流露出些许山村的野趣。
北边的草地上竖立着二组石碑,相隔3米左右,初看一眼以为是古墓碑,只是没有那个坟头隆起的特征,加上这些石碑是各开个二个小方孔,类似于古时的系马桩,我们也就好奇地看了个究竟。这二处石碑,每一组石碑分别由二块碑石组成为一组,二块竖立的碑石之间约有十几公分的间距。令人费解的是这二组石碑的碑文尽然文字内容相同,朝东的碑面上刻着“同治乙丑年”,朝西的石碑上刻有“贡生黄观槑”,(贡生;由府、州、县学推荐到京师国子监学习的人,槑;音同“梅:méi”,《康熙字典》:槑,古文梅字。)如此简单的一个年号,一个姓名,这石碑背后的故事就让人心生一份好奇。。。
清风徐徐吹来,居高北望而去。远处土墙灰瓦的村落,掩映在绿色的山谷之间,那蓝天下的一抹青绿、那青翠间的几笔红黄,宛如一卷岁月更替的图画,描绘着古村的春秋。
走下这块草坪,继续向西,就走进了山林之间。林荫下蜿蜒清静的小道,以一道S型的曲线,指向了太源村西侧这道山脉的密林深处。
可惜这条看似平常的山路,每次在此折返的小道,在我们第六次太源返程的时候,才听说这道山梁的背后,还隐藏着一条通往邻村的古道。这条保存最完整,青石连续360多层阶的古道,只等日后再去一睹它古韵悠长的风采。
从中线小溪左侧的石桥,踏着石阶而上。青山、老宅、池塘,一幅岁月静好的山村诗画,就一步一频进入了眼帘。
岁月淤积的泥沙填满了水塘,看不到清澈的水面,青青的杂草将池塘变成了一块绿洲。塘口洗漱石阶这个角落里残存着一湾浅水,一片绿油油的水葫芦,几枝蓝色的花朵,在秋风里悠然绽放着它们的春色。没曾想到这偏僻的小山沟,也有这泊来的物种,在此蓬勃着生机。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口泥沙侵占的池塘里,这些娇艳的花朵,还能在此盛开几个春秋。
池塘对面的这二栋老宅,是太源村里仅有的二幢坐南朝北的人家。如此背靠一面青山,门前一池绿水,远眺青山黛瓦,相比村中那些房屋接踵,前后交错的拥挤,此处倒是独有一份清净和诗意。
一排房门紧锁,一栋堂门洞开,人去楼空的老宅,冷清孤零。原本以为,只是这山里清寂的日子挡不住外面的繁华,没曾想到“源远流长”的门匾上,那几个“站在家门口,飞到天安门”的斑驳小字,就让我们在会心一笑间,读懂了山里人心存高远的胸怀。
每每至此,曾经在心里总会闪过一个疑问;这老屋的人家,是否还记得门前的那一棵青柚树,是否还记得春天里的那一缕花的浓香,秋天里的那一丝果的酸甜。当得知眼前这个怀抱幼童的小女子,就是回家里的这栋老屋来看看的时候,我就读懂了太源人眷恋故土的情怀,坚信了他们心底从未遗忘的那一份乡愁。
从老宅的西侧,沿着池塘边的小道绕行,西面就是那处立着石碑的草坪,向北是连接着小桥西面的那条线路。如此这村南的一角,你可以任意从小桥这边进,那边出,都不会不遗漏这里的景色。
通往南片村落的上线,是以祠堂南侧这栋老宅的走廊为起点。穿过走廊,眼前的青石小道就指向了三个方向。一条蜿蜒向下的线路,横贯连接着通往南片的中线和下线。朝前是通往一片残垣断壁的空旷地,疯生漫长的杂草挡住了去路。向左,穿过土屋的小巷一路向上而去,就进入南片地势最高的几幢老宅。
一面色泽褐黄的老墙,一边光影明暗的青石,逼仄的巷道,遗忘的角落,只有零零散散的青草,在屋檐下的那一缕阳光里,淡淡散发着生机。退去红尘的层台累榭之间,留下了一抹素色如锦的安然。
一道垒石筑起的山墙,八字的石阶两边向上,清冷的小道,偏安的一偶,只有郁郁葱葱的柚树,在阶墙上的那一片荒芜间默默吐露出芳华。烟火渐远的颓垣破壁之间,抖落下一树乡愁的柚香绵绵。
沿着尺宽的石阶向南而去,就是村里东面最高的几间老屋。由于此处地势高,加上屋前原来的老屋都夷为了平地,居高临下的视角也就变得格外的开阔。如此,听远处,一屏青山,几声鸟语,青松瘦竹声沙沙;于是,看眼前,几许沧桑,一抹悠然,土墙灰瓦岁年年。我们就怡然在这一幅笑青吟翠,岁月如歌的场景里。
从老屋前的土台上折转而下,就是一条横在了面前的青石小道。朝下连接着村庄,朝上就进入了山林,这里就是南片区上行线路的最南端,也是通往南岫山的起点。
只见一块块若隐若现的青石,婉转悠然,好似一条鲜活的小青龙,游弋起伏在这片山脚下的绿草间。小道间,一条从山坳里渲泄而来的山泉小溪,经年不息地从青石板下匆匆流过,留下了山风里几声轻吟低唱的欢快声。小道边,有一棵高大的山桃树,倾斜着身躯,伸展出一枝遮掩小道上的绿荫。一阵秋风吹过,不时有几枚青黄的落叶随风飘零而下,静静撒落在石阶上。
此时,或许是那一条青石古道的线条,也或许是那一眼青绿画卷里的身影,悄悄拨动了你的心弦。
此地,也许是那一曲流水潺潺的婉转,也或是那一眶桃红柳绿间的遐思,静静放飞了你的心情。这里,总有一个脑海里闪过的片段,刹那间,就让你陶然在这浮想联翩的诗意之间。
向下穿过这条巷道,就来到了老宅之间的小十字路口。继续直行朝前,一屋之隔就与村子里的中线相连接;向左朝南,跨过小溪,就是通往村南一偶的池塘和那二栋老宅的线路。
转身朝右是一条宽约近3米的台阶,这是太源古村里最宽的一处青石台阶。举首望去,层层的石阶背后,当年的那户老宅人家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了一抹天空里岁月无痕的蔚蓝。荒废的青石阶里,当年那一粒主人遗落的青柚籽,已经悄然长的枝繁叶茂,默默站立在台阶上,守望着故人。
这条通往南岫山顶的青石古道,因为灌木杂草的阻隔,每每都是让我们望而却步。有幸的是,当我们第五次走进太源村,得知村民们已经为我们清理出上山线路的那一刻,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奔着南岫山而去,尽管此行我们并没有做好野外登山的行装准备。
脚下蜿蜒的小道,一段青石台阶,一程羊肠土路,断断续续,交错更迭在杉林之间。行至山腰的一个拐角处,阳光静静洒落在大树的枝桠之间,蔽天的枝叶仿佛围成了一道洞开的山门。小道的蜿蜒、挺拔的老树、明暗对比的光影,还有那山风吹起的淡淡薄雾,宛如神境一般的画面,让人不忍心去惊扰这份山林的恬静,只想远远的看着它,看着它,任诗意流淌在我们心间。
貌似香樟一般挺拔的老树,走近一看,其实只是酸枣树。尽管这山野里寻常可见的酸枣树倒不足为奇,只是长成这需要二人合抱的百年老树,倒是第一次所见,并且这里还是相伴而生的二棵。不知道在杉木林里仅存的这二棵老酸枣,是它的幸运,还是我们的幸运,反正那些树下的酸枣,就成了我们蜂拥而上的战果。
这里收获酸枣的热情而未退却,前面一棵高大挺拔的大树,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楠木!珍稀的楠木!好奇的队友们就聚集在这棵楠木周围。一冠墨绿油亮的叶片,灰白挺拔的腰干,风流倜傥,散发着雄浑刚毅的气息。或许第一次相遇的庆幸,也或许是相识第一面的热情,一次掌中的爱抚,一个敞开的怀抱,人与自然的感情也就亲密无间的流露了出来。
一路走来,前后漫山遍野都是人工种植的杉木林,只有这一峰峦交汇之处的方寸之地,聚集生长着这些原生态的酸枣、楠木和老油茶树,尽管数量不多,面积狭小,这一小片夹缝里幸存下的原生林,也让我们领略了南岫山里树木的珍贵、多样和神奇。
走到这里,原来仅此一条的山路,就变成了一个岔路口。左边是一条向下弯延而去的坡道,向前的小道穿行在油茶林和杉木林之间,右边则是一道弯延而去的山路。只是眼前这三条小道,除了向下这条线路可以排除,向前还是向右,就让我们搞不清了方向。电话求助以后,如此我们才知道,登顶南岫山的线路,就隐藏在岔路口上这片翠绿的杉林里。这一处砍去了杂草和杉木枝杈,显露出一些红土杉林的地方,才是上山的小路。
走进这片杉木林,貌似一路平缓向上的林间通道,在十米开外又是一处不太起眼的小道。从此向左爬坡而上,林间原本的小道就渐渐变得清晰可见,随后的山路也就踏着前人的脚步,顺风顺水的一路而去。
当眼前一道透过杉树的空隙倾泄在我们眼前时,踏着最后一截残存的青石台阶,我们就登上了南岫山之巅。半个多小时的辗转,唯一让我们略感遗憾的是,一路走来这古南岫上那“半亭高眺,虬松引道”的画面,已经荡然无存,随风而去。
南岫山上,首先进入我们眼帘的是二座山峰之间的一片残墙断壁。历史上南岫山上建有二座庵堂,一座叫福慧庵,建于明朝隆庆年间;一座叫长兴庵,明朝万历年建。这二座香客遍及分宜宜春一带的庵堂,据说都是在1954年间被拆毁,延续了近四百年历史的香火,就此画上了句号。山风里梵音不在,禅香散去,几十的岁月依然没有抹平这道历史文化的创伤。
只是随后在清光绪二十三年重修的《太源黄氏族谱》中,从这一张古太源全景图之一的记载里,这南岫山上只有“长兴庵”唯一标注的情况看,那座“福慧庵”似乎至少应该毁于1897年之前。
南岫山,海拔318米,是洋江镇里最高的山峰。只是原本东南的主峰远眺分宜县城,西北俯瞰袁河宜春的最佳视角,如今都被二座矗立的信号铁塔霸占去山顶的最高点,这领略古南岫山八景的夙愿,我们也只能透过树丛,尽力去体味一番古人的诗意情怀。
极目远眺,朦胧的远山,影影绰绰,笼罩着一层轻纱,在淡渺的云烟里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水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古南岫“江天远照,叠嶂晴岚”的画卷,也就尽收眼底。
俯瞰山乡,寂静的古村,悠悠然然,散发出一份诗意,在浓绿的山林里忽隐忽现,若明若暗,宛如是片片彩霞,飘落绿色的山谷。古南岫“玉砌迎风、叠石遗迹”的韵味,也就荡漾心头。
“渴览群山惬素心,半亭伴我白云深;已堪领略江天景,再上高峰听禅音。”——这首太源贡生黄观梅,当年登顶南岫山感怀的古诗篇,尽管“半亭”不在,“禅音”远去,这古村往事的流风余韵,这山河依旧的云蒸霞蔚,酌古斟今之间,心也就美在了这南岫之巅。
如此一番,我们也就算是基本走遍了太源古村的每一个角落,当然如此游历在太源村,不在村里吃个农家饭,时间肯定是不够。好在第一次到太源时,就有朋友为我们推荐了“农家饭”的联系方式,所以一个事先的联系预约的电话,就解决了我们每次太源之行的后顾之忧。
即使你是第一次冒然走进太源,你也不必因为陌生而担心。在这偏远的太源村里,我们遇见的每个人,人人都是笑脸相迎,言谈甚欢。我们走进的每一户,家家都是淳朴善良,淳朴好客。
所以到太源游玩时,随意讨一怀热水,歇歇脚,拉拉家常;任性摘一个桔柚,解解馋,聊聊过往。一种天涯一家,宾至如归的感觉,就油然而生。
所以在古村游历时,随手取一件农具,作作秀,忆忆当年;好奇搭一把手,过过瘾,说说曾经。一种城乡一家,梦回故里的情绪,就溢满心头。
老祠堂下的这座二层小洋楼,就是我们每次“定点农家饭”的人家。屋主老黄,是留守在村里为数不多的一对中年夫妻,子女都走出了山村在外发展,老夫妻俩一边经营着家里的五亩土地和一片野生山油茶林,一边帮孩子看管着小孙儿,过着忙碌而充实的农家小康生活。
如此,看看古村石寨的古香古色,尝尝太源人家的山野风味,听听太源村里的前世今生,再顺带捎带回一些农家土特产,这古村石寨的一行,总会让你收获满满的乡村情趣。
从老旧的茅草棚、全木房、土木屋,到现代的砖瓦房、小洋楼。一部太源生活变迁的片段,就如此一字一句,娓娓向我们道来。
从坚实的石板桥、垒石墙、青石阶,到散落的牛马槽、青石礅,一目古村岁月往昔的脉络,就这般一笔一画,历历在我们眼前。
而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石小道,亦然就是这太源古村千古流淌的血脉;那一堵堵层叠屹立的青石垒墙,已然就是这太源人千年挺立的脊梁。也正是这份坚毅,这种坚守,赋予了太源人在历史变迁的风风雨雨中,始终保持着一份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超然洒脱。
不知是在我们进村时,那种兴匆匆的心情,急匆匆的脚步,还是曾经侧看一眼时的平凡,而被我们疏漏了在这里。走出太源的时候,村口山坡上袒露的一片灰白,引起了我们注意。这些灰白色调的岩石,大大小小,条块断续,古怪嶙峋,约有二三十平米,混杂在杂草和黑土之间。远看,就有如扒了皮以后风干的老树桩,也形同一段栩栩如生的龙骨化石。细瞧,岩脉起伏,线条流畅,灰白明暗的岩石层脉,仿若码起的一叠古册籍,又好似一页谱写在白纸上的五线谱;让人浮想联翩,妙不可言。
细细品味一番,这方寸之地的岩石,就不仅仅只是让我们看到了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妙趣;更最重要的是,这种南岫山独特的页岩,让我们领悟了古太源人,物竟天择,适者生存的大智慧。
苍海横流,地老天荒。走过古村青石编织的经纬,遇见盛开的彼岸花,我更加好奇太源古村里那些流年往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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