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军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陷入困境时,俄罗斯等同量级对手巧妙地包围了美国的军事力量。
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陆军一直被各类防务分析人士评为全球战斗力最强的陆军。那么,为什么今天美国军界有这么多人担心军队是否有能力在未来的战争中遏制可能的对手或战胜这些对手呢?
简而言之,战争一直是艺术、科学和勇气的神秘结合体,如今它已成为一项日益复杂和奇幻莫测的事业。美国的主要潜在对手,如俄罗斯,在发现美国武装力量的弱点,并通过制定微妙但具有侵略性的地缘政治战略和日益致命的武装力量来利用这些弱点,显示出了不小的想象力和灵活性。
在应用新技术——人工智能、机器学习、自主系统、高超音速武器和纳米技术——来解决限制敌方机动、压制其进攻性武器、扰乱其指挥和控制等古老的军事问题方面,俄罗斯和中国这两个"接近同级的竞争对手"都可能走在美国军方的前面。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高级研究员克里斯蒂安•布洛斯(Christian Brose)写道,这些前沿技术"将使新的传感器和远程作战网络能够迅速加速探测、瞄准和打击威胁的过程,军方称之为'杀伤链'。"
为什么"世界历史上最强大的陆军"会发现自己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在过去的19年里,美国军队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打了两场令人沮丧且没有结果的战争,精疲力竭,而俄罗斯和中国都开始了地区霸权的宏伟战略,旨在破坏二战后在美国领导下形成的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这两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已经发展出无数的方法来在美国的联盟网络中制造不和和异议,并扩大他们的势力范围。
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在国际政治的国际象棋游戏中,比奥巴马(Obama)和特朗普(Trump)政府更胜一筹。2014年,他成功地从乌克兰手中吞并了克里米亚,并通过"积极措施"干预2016年美国总大选。信息战的目的是在美国国内制造混乱和冲突。莫斯科还成功地为叙利亚残暴的阿萨德政权进行了干预,俄罗斯现在是中东地区的一个主要参与者。
正如在乌克兰所证明的那样,俄罗斯人是"混战"的大师,在这种战争中,常规军事行动——以及此类行动的威胁——与宣传、代理人战争、网络战、高压外交和经济威胁紧密结合在一起。
俄罗斯把己方陈旧的军事机构改造成了一流的作战组织。西方军事分析人士的共识是,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两国都拥有足够成熟的"反介入区域封锁"(A2AD)能力,可以对试图渗透这些势力范围的美军实施严厉惩罚,以应对挑衅或帮助盟友。
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陆军上将马克·米莱表示,俄罗斯和中国都"具备了能力,在所有领域——太空、网络、空中、海上和陆地——与美国作战。我们面临的军事问题是打破多层次的僵局……以保持我们行动的一致性”。
米莱将军和其他军方高级将领都很清楚,美国陆军目前是一个生锈的工具,无法对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进行高强度的作战。《陆军战略》(Army Strategy)这份11页的文件于2018年10月发布,为美国陆军的升级转变提供了一份粗略的蓝图。该报告计划在2028年,将美国陆军从一个以镇压叛乱为导向的组织,转变以高强度战争为目的军事机器。
这并不容易。军队战略要求真正彻底的、甚至是革命性的理论、训练和组织力量的变革。
这是自冷战以来的第一次,美军必须进行自我变革,以便能够在一个有争议的环境中作战并取得胜利,在这种环境中,美军将无法对海空拥有无可争议的控制权。与此同时,它必须准备或多或少地在"灰色地带冲突"中持续接触潜在的对手。最近退休的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约瑟夫·沃特尔将军(General Joseph Votel)简明扼要地将这一概念定义为"以激烈的政治、经济、信息和军事竞争为特征的冲突,其性质比正常外交更为激烈,但不属于常规战争。"
陆军战略描述了到2028年实现主要目标的四条路线,按优先顺序排列:战备状态、现代化、部门改革、建立联盟和伙伴关系。
在过去30年每一份美国军事战略文件中,后两条路线或多或少都是形式上的:增加浪费和效率低下。前两者值得仔细研究,因为它们勾勒出了美军在大国冲突中重新获得主导地位的宏伟蓝图。
加强战备的努力首先是计划将正规军的规模从目前的47.6万人增加到50多万人。与最近的做法不同,所有指定用于应急行动和海外部署的部队在部署前都将配备全套人员和最先进的设备。为扩大服务规模,将增加和提高招聘人员及辅导员的数量和质量。
正如马蒂斯在2018年所解释的那样,核心思想是让美军"停止打小报告"
陆军部队训练的重点将从平叛行动转移到高强度战斗,假设对手拥有尖端的A2AD、进攻性武器和网络系统。
随着陆军和其他武装部队开始将"动态部队部署"的概念付诸实践,世界各地的陆军部队部署将比以往更难以预测,也更迅速。这一概念与前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James Mattis)关系密切。它也是机密的,很少有细节公布给公众。但正如马蒂斯在2018年所解释的那样,其核心思想是让美国军方"停止打小报告"。他说:"战斗部队及其支援部队将更频繁地进出潜在的热点地区,而且时间间隔不可预测,以便积极地塑造战略环境。
提高战备状态还包括对陆军防御导弹系统进行重要升级,以对抗中国和俄罗斯强大的A2AD系统。一个新的低空和导弹防御传感器项目将增强爱国者导弹识别和跟踪远程目标的能力。从2021年开始,Stryker轻型装甲车将装备新的防空系统,以保护机动营、旅在危险环境中机动。
导弹系统升级,再加上全新一代的有人和无人作战车辆,将使未来的军队能够以可接受的损失程度穿透敌方防御。
确保做好战斗准备是军队到2022年的首要任务。在这一日期之后,该处计划密切注意实施目前正处于研发阶段的全新运作概念和"技术成熟"的系统。
首要目标是,到2028年,能够对任何一个潜在对手进行持续的"多领域行动",并取得胜利。
在现代化阶段,陆军计划引进一系列新型远程精确武器,包括以超过音速5倍的速度飞行的高超音速导弹。全新一代的战车和垂直升降飞机,即具有类似于V-22"鱼鹰"的能力的新型直升机和飞机,包括有人和无人驾驶飞机,目前正在研制中。
新的陆军网络将是一个由硬件、软件和基础设施组成的综合系统,能够抵御强大的网络攻击。
然而,在军队现代化建设的基础上,领先的作战概念显然是"多域作战"(MDO)。与几名现役军官的讨论表明,即使是那些"知情者"对这一机密概念也只是对这类行动在实地的工作方式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原因很简单,这类行动希望整合的许多系统仍处于开发的早期阶段。
陆军只有一个实验性的多学科发展组织单位在执行现役任务。它部署在印度-太平洋司令部,围绕一个常规火箭和导弹旅建造。该旅有一个独特的营,专门从事情报、信息、网络、电子战和空间行动(I2CEWS)。据《突破防御》杂志编辑小西德尼J.弗里德伯格(Sydney J.Freedberg Jr.)说,I2CEWS营"似乎不仅从外部来源收集数据,卫星、无人机、间谍飞机,以向友军通报威胁和目标,还发动了网络空间和整个电子频谱的战争,入侵和干扰传感器和网络,告诉友军敌人从哪里射击。"
"陆军适应新发展的能力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军队高层内斗和过度保守主义的阻碍。"
印度太平洋陆军司令罗伯特·布朗将军最近告诉记者,他的实验旅在"至少十次战争演习"中出色地对抗了中国和俄罗斯军队。在新部队出现之前,美国军队多次未能在战争游戏中以可接受的伤亡穿透任何一个对手的反介入系统。
另一个试验旅预计不久将在欧洲服役。
美国军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好打下一场战争的准备。美国介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未对其军队进行必要的训练。珍珠港受袭后,美国进入第二次世界大战,成为世界上第17大军队,但是拥有动力不足的坦克、飞机和古代步枪。越南、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军队经过长期艰苦的训练,美军开进这些国家从事针对民族国家的常规作战,但在心理上或组织上对反叛乱战争准备不足。
军队适应新形势的能力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军队高层内部斗争和过度保守主义的阻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2018年7月,美国陆军成立了未来司令部(AFC)。它的目的是在一个单一的指挥下统一整个部队的现代化工作,并监督新的条令、设备、组织和训练的发展。据其负责人约翰·默里将军说,美国空军司令部"将一起进行作战和技术试验,产生创新的、实地了解的作战概念和系统的工作原型,这些系统有很低的风险"。
默里将军称他的任务无疑是现代军事史上最艰巨、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编译:张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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