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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育儿竞争毁掉的全世界父母

如今的中国,有关于教育的焦虑每天都在不同的家庭上演,孩子如何难教,孩子如何叛逆,教育成本如何的高,诸如此类的信息在整个社交媒体中随处可见,这也给这个国家生育率的下降送上了一记神助攻。

有大量的研究数据表明,一个家庭中,母亲越是唠叨,越是啰嗦,孩子在青春期叛逆的可能性就越高。

造成这一现场的主要原因就是,父母的唠叨会让孩子即使知道一件事是对的,他也不会去做,父母的唠叨会使得孩子自尊心受挫,会很烦,故意和父母对着干。

与之相同的,当一个家庭中,父亲越是打孩子,孩子日后学坏的概率就越大,越容易抽烟、上网、斗殴甚至是吸毒。

不过,美国西北大学经济学教授马赛厄斯·德普克和美国耶鲁大学经济学教授法布里奇奥·齐利博蒂合著的《爱、金钱和孩子》一书则告诉我们,育儿焦虑其实是一个全球化现象。除了北欧等几个国家,大部分我们所熟知的“知名国家”,都存在类似问题。

也就是说,中国并不例外。

一、专断型、放养型和权威型

纵观整个人类发展史,家长并不是一直没有改变。过去也好,将来也好,人类谁会对于长辈的定义都是“爱孩子的”,但具体到历朝历代的不同时期、不同层级乃至不同的文化,就会发现母爱父爱的方式和做法,有着天壤之别。

德普克和齐利博蒂援引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黛安娜·鲍姆林德提出的三种教养方式,即专断型、放任型和权威型。对于包括中国父母在内的全球父母来说,总体上都可以归结为上述三种教养方式中的一种或两种结合体。

专断型教养方式值得是父母要求孩子一定要服从自己,并且也能够对孩子进行控制,这类家长控制欲强,喜欢把自己的理念强加到孩子身上,并美其名曰,这是为孩子好,希望孩子从小到大都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的规划来走。

在很多时候,专断型父母会使用体罚的手段来约束孩子的行为。当然,他们不是“虐童爱好者”,专断型父母只是通过暴力施威来建立孩子的规则意识,并相信自己是在帮助孩子获得更好的未来。在很多时候,专断型父母也会表现得非常慈爱和深情。

在当今社会,中国存在着大量的专断型父母,即使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也仍然会陷入这个误区,都信奉“不打不成器”的古老育儿准则。

当然,随着时代的进步,也有越来越多的中产阶级父母开始调整自己的育儿方式,在接下来,我会继续提到。

放任型教养方式指的是父母遵循孩子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给与孩子自由,在孩子达到初中高中甚至更小的时候,给与孩子自主决策的权力。

这类家长的表现是遵循一本名叫《不管教的勇气》的教育理念,即与孩子建立平等的关系,不轻易的批评和表扬孩子,让孩子从小更加自立,拥有独立判断和明辨是非的能力。

如何判断一个孩子是否独立?我们会发现,在21世纪的今天,有许多七八十岁的老人他依然没有独立,他在思想上依然是个孩子。

这其中判断是否独立主要的依据其实有三点,第一是孩子能否独立自主的做出选择,孩子拥有自主选择的标准,并且愿意去承担后果。

打个比方,一个初中生跑回家跟妈妈说,今天晚上我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妈妈回答: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那一刻那个孩子突然觉得我自己决定就好了,我今晚不回家啊,我要去和同学玩,居然要我自己决定,那一刻给孩子带来的感觉就是成长,突然意识到自己为自己做出选择做出决定。

第二要独立判断价值,在是否做一件事之前,他不会被别人所决定,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观点而改变自己是否去做一件事,大家都认同,都说好他才做,如果大家都说不好,那他就不做,孩子如果不能在一件事做到有自己的主观思想,和判断价值的能力,在乎做这件事之后自己是否丢脸,那也算不上自立

第三则是过于的以自我为中心,这类人往往会觉得,别人帮他是应该的,全世界就应该围着自己转,孩子必须意识到,别人没有义务帮自己,父母也没有义务帮自己。

在全世界范围内,这种《不管教的勇气》教养方式的流行范围很狭小。因为有许许多多的家长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没长大,他还不具备独立决策的能力,即便邻居家的孩子从小自立自强,他仍然认为是自己的孩子与对方存在着个体差异,而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在中国,符合这一教养方式的做法叫作“快乐教育”,不过“快乐教育”的名声并不好,因为激烈的教育竞争令父母压力山大,对孩子的放任很可能意味着父母不够负责。

权威型教养则是将上述两种教育方式进行一个折中的取舍,这种家长会通过一些列的决策来规划孩子的人生轨迹,但他们又不会通过体罚来约束孩子的行为,而是采用一种更温和的说理方式来影响孩子的一言一行。

他们会把自己的观点对孩子反复的进行输出,潜移默化的给孩子塑造价值观,让孩子从思想上进行改变,认同父母的思维。这种教育方式也成为了当今社会发达国家主要的教育方式,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家庭正在尝试此类教育理念。

以“虎妈”蔡美儿为代表的大量中国母亲,她们将专断型和权威型的教养方式相结合。这类父母一方面制定很多禁令和规则,另一方面自身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去支持、激励孩子投入到学习活动中。

二、经济不平等与“直升机父母”

不管是专断型、放任型还是权威型,还是两种类型的结合,从上世纪70年代至今,各种类型的父母都在增加对孩子的陪伴。

“妈妈就像直升机一样盘旋在我头顶......我也只有在打喷嚏时可以不报告”,儿童心理学家海姆·吉诺特在1969年出版的《孩子,把你的手给我》中如此写道。于是,那些高密度参与育儿的父母被称为“直升机父母”。

对比2005和1975年的数据,荷兰的母亲每周花在育儿上的时间多了4小时,父母则多了3个小时。差不多同时期的对比,美国父母每天多增加了1.75小时陪伴孩子。加拿大、意大利、西班牙和英国,也都存在类似的变化。此外,考虑各国生育率的下降,单个孩子所获得父母陪伴增加的比重还要大。

母亲比过去进一步增加了育儿时间,父亲则比过去大大增加了育儿时间,父母同时增加育儿时间,其背后的原因何在?两位作者给出的答案是,从1980年代开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纷纷经历了巨大的经济不平等,每个国家内最富人群的财富比例都在扩大,最穷人群的财富比例都在缩小。

像美国这样贫富差距格外明显的国家,密集育儿的现象就更加明显,育儿焦虑也就更为突出。相反,德国、芬兰、瑞典等国家,社会财富分配更加平等,教育系统的公平程度也更高,所以育儿焦虑、教育竞争指数都比较缓和。

这一代年轻的中国父母,大部分都是专断型或放养型教养方式下成长起来的,当年父母对自己学习的干预算不上太多,学校和家庭之间的联系也算不上紧密。但到了00后这一代,高参与度、高时间频率和高程度控制的教养方式成了标配。甚至,相较之下,中国

城市的父母所驾驶的“直升机”升得更快,盘旋得更猛烈,自然,中国孩子所承受的压力也是一般西方国家的孩子所无法想象的。

三、人际碎片化与非理性的疯狂

德普克和齐利博蒂在分析密集育儿行为时,提到了该类育儿方式的“陷阱”。因为不管专断、放任还是权威,父母普遍都需要在密集育儿中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尤其是日益流行的权威型教养方式,对父母经济收入、时间投入、精力分配的要求非常高。而很多父母会在洪流裹挟之下,因为金钱、时间、精力不济,最终无法跟上主流的育儿节奏。也就是说,育儿资源的差距,最终会变成育儿过程的陷阱。

比拼育儿资源,这是今天中国育儿焦虑最直接的来源。

如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家长选择密集育儿,经济不平等的确是重要原因,甚至是根本原因。但不得不指出的是,经济不平等并不意味着后者自动发生。

然而,帕特南在书中还提到,经济不平等带来了住宅小区的分化,富人区和贫民窟之间有着明显区别,这样的情况在中国也极为类似,30年以前,无论是中国乡村还是城市大院,都处于熟人社会的状态,而到了今天,乡村萎缩,单位制瓦解,旧小区拆除,新小区矗立。

在这个过程中,原先的小村庄、小社区变成超级楼盘,在新型小区内部,人和人之间再也不可能形成如从前般紧密的人际网络。这也使得孩子不可能独自在人口高速流动的小区内自由玩耍,无法在童年期间收获一批“死党”,更不可能在社会化教育中获得成长。

今天,生活在超级城市的新型小区中的孩子,所有的时间都由学校、父母和培训机构所分而占据。教育过程变成择校、培训和家长陪同三者紧密配合下的状态,换言之,家庭代替了社区,父母和老师代替了同龄伙伴,成为孩子成长中更重要的元素。而由于缺乏“社区感”,导致越来越多的家长不会将孩子与身边的伙伴做比较,而是直接与全市、全国的“佼佼者”进行比照——焦虑的父母也总是能找到优秀的榜样,这种差距所带来的更大压力,不可避免地困扰着很多家长与孩子。

我很同意作者对“育儿陷阱”的描述,即密集育儿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消耗战。有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在群体心理的影响下,大多数父母最终得到结果很可能是孩子既没有能够获得所谓的“成功”,又没有能够有机会发展自己的兴趣,获得独立的品格。就连父母自己,也可能因为“过度育儿”而丧失自己追求梦想的资格。

从个体角度来说,面对社会经济的不平等,增加孩子的教育投入是非常理性的决策;但从集体的角度来说,当多数人都被卷入无止境的育儿资源消耗战,这样的行为又是极度非理性的。毕竟,一个人的成长不仅需要认知技能,更多的其实是非认知技能,例如同情、合作、欣赏。但在白热化的竞争氛围下,孩子们的学习过程和目标都没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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