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哪吒之魔童降世》,《罗小黑战记》称得上今年国产动画的一匹“黑马”。国庆前最后一周,中秋上映电影的票房已基本收官。截至发稿,罗小黑上映1日收官2.89亿,这一数据高于《名侦探柯南》和《小小的愿望》,低于《诛仙1》。
对于国产动画电影来说,这个数字放在一年前还颇具价值,然而伴随《白蛇缘起》《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到来,这一成绩显然不再吸引大众的注意,但作为一部2D动画电影,《罗小黑战记》收官约3亿,却印证着中国二维动画市场的艰难现状。
1.
动画电影如今已经不再是稀罕玩意儿,但前缀是“国产”搭配“2D”,却仍然能击中不少人的空白区。
事实上,尽管如今3D动画电影大行其道,2D动画电影的数量并不少。除了早年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一众神作,近年的《大鱼海棠》《大护法》《大世界》《昨日青空》等都采用二维的方式进行制作。
但相比3D动画电影的声量,2D动画电影每次带起来的热度总是差了几个档次,以至于回想国产动画,《大圣归来》《哪吒之魔童降世》《白蛇缘起》,甚至儿童向最出名的《熊出没》,都采用3D大电影的方式进行拍摄。
而随着《哪吒》背后“封神宇宙”的构思,这份固有印象有很大可能继续深化。
这种趋势一方面来自《哪吒》的火力全开,将原本不受重视的动画电影戳到很多成年观众的眼前,另一方面也是二维动画自身风格多变,不像3D动画电影总能让人归于一类。《大护法》的画风奇古,《大世界》干脆写实又黑色,《昨日青空》则走的日漫风格,而《大鱼海棠》的质感中国风又显得质朴。这些动画电影彼此之间仅画风就天然分了几类,也就很难给人统一的印象。
但是,归于根本,这两点恐怕并非决定性的条件。
2.
2018年,中国电影市场突破600亿,数据背后的支撑来自中国爆炸性增长的银幕数量,更来源于全年生产的3000+各类电影。这些电影有少部分进入院线,更多地则流入网络,丰富着各级电影市场。
如果没有充足的数量,600亿的电影市场也就无从谈起,正是电影生产力的大发展解放了市场,甚至已经超出市场的承载能力。对于国产2D动画电影来说,生产力的不足在根本上制约着市场的发展。
《罗小黑战记》的导演MTJJ木头曾在接受采访时说,《罗小黑战记》每1秒需要12张原画,也就是说全片100多分钟的电影时长,总共需要70000多张的原画。这些原画都需要画师化身绘画机器进行绘制。
对于圈外人来说,70000+的数字已经十分庞大,但是对于了解过动画行业的群体,这个数字对于一部动画电影来说并不算多。众所周知,电影普遍采用一秒24帧,这是为了适应人眼的视觉暂留功能,达到每秒24帧画面就会连续播放。
而在2D动画领域,做到24帧画24幅画(一拍一),对于成本是个沉重的压力,所以更普遍的会采用一张画放两帧(一拍二),乃至三帧(一拍三)的方式来进行。
对于《fate》这样经费充足的动画电影来说,一拍一也不是随处可见,更多时候也会采用一拍二来完成,而这已经对动画电影的生产带来巨大压力。
日本传奇动画大师宫崎骏往往耗时多年制作一部动画,就是源于动画帧数对劳动力的巨大耗损,在《起风来》这部电影上映时,宫崎骏曾直言票房如果没有超过百亿日元就会亏本。
相比建模后可以反复利用的3Dcg动画,二维动画的边际成本并不会随时间推移而下降,每一张原画始终需要画师一笔一划的完成绘制。这也是目前除日本外少有二维动画电影输出的重要原因,绘画张数的硬成本限制着二维动画电影的高能产出。
放在国内的大环境下,《罗小黑战记》的剧集被冠以“年更”,而在大电影消息放出后,更无力顾及剧集的同步生产,这种生产力的局限与三维动画电影偏向“工业化”的模式不同,而是最基本的画师数量与随之而来的资金压力。
一般来说,动画电影的制作与动画番剧类似,在中期具体绘制过程中都有中间帧和关键帧两个部分。关键帧决定一个动作的“首”(怎么做)和“尾”(什么效果),中间帧则填充其中的具体部分。
很多画师想象的绘制动画其实局限于插画,关键帧的绘制对画师的影像素质有着巨大的考验,也是一个动画工作室的中流砥柱。而中间帧则更像血肉工厂,在更多幼儿向动画的制作中,这一部分被层层分包,最终成为计件付钱的工具。
3.
2019年年中,日本京都动画遭遇大火,死伤30余人,其中包括两位成名的监督。这一噩耗让很多关心动画的人心生悲伤,深深担忧京都动画一蹶不振。其中隐含的信息就是画师资源和监督资源的难以再生。
对于国产动画电影,乃至国产二维动画来说,这个问题更为严峻,多数从业者依然只能依靠插画付费或计件付费的高劳损低成长模式参与。尽管腾讯动画、光线传媒等提供了不少机会,但相关的市场尚且没有良好的发展。
另一方面,《罗小黑战记》在得到诸多自来水的情况下依然只收官3亿,对比市场容量,也印证了国产二维动画的现状不容乐观。而早些8月16日上映的《全职高手之巅峰荣耀》,收官8468.4万,则更加验证二维动画市场有待进一步的开发。
不谈风格,不论剧情,二维动画电影在宏观市场同样亟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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