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答案就在问题中。
——题记
一
哲学一直在寻找第一问题，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赵汀阳研究员，在《第一哲学的支点》的导言里所说的。
什么是第一问题？我也曾百思不得其解，苦恼之中鬼使神差去问我女儿，那时她在上小学一年级第二学期。
为了让女儿容易理解，我自作聪明，把『第一问题』换成了『最重要的问题』，因为我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才有资格当第一问题。
我问：『宝贝，什么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不到十秒钟，她就回答：『就是你问的问题。』
女儿喜欢跟我玩脑筋急转弯，估计她是当脑筋急转弯来回答的。我当时完全不理解这个神回答，以为女儿逗我玩呢，用了半年多时间才转过弯来。
二
『什么是第一问题？』是一个问题，一旦问出这个问题,就形成了第一问题。看来，它还真是个脑筋急转弯。
『什么是第一问题？』是第一问题，问题的答案指向问题自身，一般会怀疑，不是答错了，就是问错了，但其实正是因为最终答案就在问题中。
问题是由语词组成的，要形成一个问题，至少要有一个确定的语词。
现在得到了第一问题，说明已经确定了第一语词，那么自然地引出了相应的问题--『什么是第一语词？』，这可以说是一个超越性问题--先于第一问题的问题。
这个超越性问题，也是个脑筋急转弯:『什么是第一语词？』表达的意思，是『知不知第一语词』。显然，知不知第一语词的时候，『知不知』已经作为第一语词出现了。
『什么是第一语词？』通俗地说，就是『从什么开始？』这更是个脑筋急转弯：从什么开始？知不知。因为知不知从什么开始，已经从『知不知』开始了。
其实，『什么是第一问题？』表达的意思，是『知不知第一问题』，最终答案--知不知--就在问题中。
『知不知』是一切问题的支点，因为只有『知不知』，才有问，从而才有问题。在我看来，『哲学一直在寻找的第一问题』就这样被解决了，不知哲学家们怎么看。
有一个流行的说法，哲学源于惊讶，而『惊讶』所表达的意思不就是『知不知』吗？
三
在《觉者》系列记录片中，深圳华大基因CEO尹烨跟梁冬说道：『我们有时候经常开玩笑，生命的本质是化学，化学的本质是物理，物理的本质用数学描述，数学的本质是由我们的某种语言写出来的。』
第一语词，通常叫第一概念或最高概念，也可以叫终极意义或最终本质，那么『知不知』就是最终本质。
因此，我认为尹烨所说的不是玩笑话。我大胆补充一下，数学的本质是逻辑，逻辑的本质是正反合，正反合是『知不知』的呈展。
有人说『存在』不可定义，有人说『真』不可定义，有人说『善』不可定义，有人说『美』不可定义，等等。只有第一语词『知不知』，才是不可定义的。
很多人猜想，我也猜想一下，那些用来表达最高概念的语词，其实都是『知不知』的不同称谓。
《道德经》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其名就是『知不知』。
《大学》说：『物格而后智（知）至，智至而后意诚。』--智就是『知不知』。
《孟子》说：『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良知就是『知不知』。
《八十华严》说：『此诸众生云何具有如来智慧，愚痴迷惑，不知不见？』《开经偈》说：『愿解如来真实义。』--如来智慧或者如来的真实义就是『知不知』。
公元前860年的米沙石碑上，用摩押文刻写的『יהוה』--现在好像通常叫『上帝』，可能其实是指『知不知』，或『知不知者』。
西方哲学中，一直争论不休的术语--『共相』，可能也是指『知不知』。
亚里士多德所说的『第一推动者』，和康德所说的『先天综合判断』，恐怕只有『知不知』才有资格担当。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无所知。』据说是苏格拉底所说的，在我看来，翻译为『自知不知』更简洁。
不同语种的构词能力存在差异，可能不是任何语种都能构造第一语词，还是《道德经》说得直白：『知不知，上。』
四
我自以为转过弯来后，又去问女儿，这时她上小学二年级第一学期了。
我问：『宝贝，在所有的字里面，哪个字最重要？』她立马回答：『问。』我接着问：『问是什么意思？』她说：『不知道。』
虽然女儿说她不知『问』的意思，但是她诚实地展示了『知不知』，它不就是『问』的意思吗？正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至美一言知不知。
女儿说我成天做春秋大梦，今天是她的八岁生日，此文就作为她的生日礼物。
至美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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