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4月,一名美丽的女囚被汪伪特务押解到上海徐家汇火车站边的荒野地里,准备处决。负责行刑的特务说道:“长官,她实在太漂亮了,我下不了手。”于是特务头子李之江不得不自己亲自行刑。
随后女子提出一个要求,让所有在场的特务人员都非常的惊讶。女子说道:“不要枪击我的面目,毁坏我容貌。”
这名女子叫郑苹如,是中统局安排在上海的地下谍报人员。她长得如花似玉,从学生时代就有一个影视明星梦。她非常崇拜胡蝶、阮玲玉等三十年代著名的女演员。在那个时代的上海,她是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影星的。然而,她生活的时代不允许一个有着爱国之心的青年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其父亲的影响下,她最终成为一名为国效力的特工人员,专门执行刺杀日伪汉奸的任务。最终因行动失败而暴露,被汪伪汉奸特务杀害,年仅22岁。
郑苹如于1918年出生在日本,父亲是孙中山手下的幕僚,母亲是日本人,她是一个中日混血。在她11岁的时候,父亲带着她从日本回到上海生活。虽然她出生在日本并在那里长大,但她特别热爱自己的祖国中国。郑苹如时常跟着父亲进出中国同盟会的老朋友于右任、陈果夫和陈立夫等人的家,父亲的这些老朋友都很喜欢郑苹如,视同自己的女儿一样。
长大的郑苹如出落的更加标致,很多人建议她去做一名影星。这本来也是她的梦想,但是考虑到国家正在遭受苦难,她“不愿做一名商女”。
献身救国事业
1932年1月28日,日军大举进攻上海。郑苹如与同学们一起跟着慰问队上前线慰问抗日将士,照顾负伤的士兵。她自己花钱印了许多宣传抗日的传单,与同学们一同到浦东张贴和散发,号召人们支援抗战。她还自编自演了话剧《抗日女生上前线》,博得了师生们的一致好评。
1937年,郑苹如从上海政法大学毕业,正准备与时任上海航空作战大队队长的未婚夫王汉勋结婚。然而就在这一年,日本发动了“七七事变”,挑起了全面侵华战争。同年8月13日,日军大举进攻上海,日本的侵略打乱了他们的结婚计划。
在淞沪会战末期,中国空军决定西撤,她心爱的男友来找她道别。王汉勋深知这一次分别不知何日再见。他从衣袋里摸出了一张他新近拍的全身照,照片的背面写着:“亲爱的苹如,留念!永远爱你的汉勋。”王汉勋紧紧拥抱郑苹如,对她说:“等打完了日本人我们再结婚”!随即驾着吉普车消失在夜幕中。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次道别竟然成为两个人的永别。
上海沦陷以后,时任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掌握国民党特务机关中统局的陈果夫找到郑苹如的父亲郑钺,劝说他让郑苹如加入中统,为国效力。陈果夫之所以看中郑苹如是因为她年轻貌美又有文化,有日本血统,熟悉日本人的喜好习惯,又说一口流利的日语,非常适合接近日本占领当军高层。在爱国主义思想的驱动下,郑苹如答应了下来,成为中统局一名女特工。
深入魔窟,绑架日本首相之子
加入中统后的郑苹如很快就发挥了重大作用,她利用自己的先天性优势结交了很多日本人,其中包括不少日本军官、文职官员及军方高层人物。为了博得日本人的信任和好感,郑苹如展示出出色的交际能力,时常主动寻找他们“聊天”,约他们在日本俱乐部喝咖啡、喝清酒,还常常邀请他们到家做客,听日本唱片,吃日本料理。
郑苹如赢得了一大批日军重要人物的信任,她可以自由进出日本驻沪军事部门等机构。在这些人物中,最重要的是驻沪日军特务机关长片山大佐,片山时常在重要会议或场合中将郑苹如带进带出,许多日伪高层人物甚至将郑苹如视作片山大佐的私人秘书。利用与他接近的机会,郑苹如向中统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1938年12月,中统局给郑苹如下达了一份命令,让他接近正在上海东亚同文书院学习的日本首相近卫文麿的儿子近卫文隆,寻机绑架他逼迫日本退兵。交际圈广泛的郑苹如很快就找到了接近近卫文隆的机会。这个近卫文隆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花花公子,一见面就被郑苹如的美貌、气质与优雅完全迷住了。在此后的日子里,近卫文隆隔三差五就给她打电话,很快就对她放弃了所有的警惕,甚至还把她视作自己的“未婚妻”。
一天,郑苹如把近卫文隆约到咖啡厅“谈情说爱”,趁机把他灌醉,准备把他运出上海。但是在此刻,中统局给她来电,让她立即放掉近卫文隆,理由是绑架近卫文隆无法实现逼迫日军退兵的目的,同时还会使中统局在上海的特务组织遭到破坏,得不偿失。就这样,近卫文隆最终躲过一劫。
受命锄奸,功亏一篑
汪精卫投日后,带动了一大批汉奸走狗投降日本,其中就包括原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三处处长丁默邨(电影色戒中男主的原型)和原中统特务李士群。在日本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的授意及支持下,他们成立了伪政府的特务机构,大肆屠杀抗日志士及爱国群众。为打击日伪的嚣张气焰,中统局命令郑苹如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铲除丁默邨。
丁默邨号称“色中饿鬼”,极其好色,据说他会随身携带壮阳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郑苹如接到命令后,深感责任重大,她明白,想除掉丁默邨就必须接近他。好在郑苹如时常出入各种重要社交场合,早已引起了好色的丁默邨的注意。
很快,郑苹如就用自己的美色接近了丁默邨,丁默邨隔三差五约她跳舞,喝咖啡,吃西餐。但是丁默邨每次带郑苹如去的地方都防守极为严密,根本就没有行刺的机会。而且丁默邨非常狡猾,经常临时变换约会场所,这使得中统特工始终无法找到下手机会。
1939年12月21日,郑苹如决定以向丁默邨索要圣诞礼物为由,骗丁默邨到皮货行买皮大衣,从而寻找机会暗杀丁默邨。然而丁默邨进入商店不久,他就感觉到了异样。突然对郑苹如说道:“你自己挑选吧!”丁默邨将一叠钱朝郑苹如手里一塞,慌忙跑出商店奔上轿车。紧接着,埋伏在店外的中统特工拔枪射击,但是子弹只打在丁默邨乘坐的防弹车窗上,丁默邨再次逃过一劫。这次暗杀行动的失败,引起了丁默邨对郑苹如的怀疑。
1939年12月25日圣诞节,一夜没有睡好的郑苹如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今晚她要赴丁默邨的“约会”,她已经决定要亲自去执行刺杀丁默邨的任务了。下午5点钟,丁默邨的专车来接她,郑苹如刚跨上车,发现后座上有两个打扮时髦而妖艳的女郎,郑苹如立刻就明白过来,她已经暴露了。
被捕以后,郑苹如被关在臭名昭著的76号特务机关,这里是人尽皆知的杀人魔窟,一般人进去以后都会面临无法想象的逼供与摧残。但是由于日伪很多大人物都对美貌的郑苹如心存恻隐之心,她没有被残酷对待,甚至还允许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
有一天,一群汪伪汉奸的太太们突然来到76号监狱,她们想见一见这个将男人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女特工。惊艳之余,不免产生嫉恨之情。尤其是丁默邨的老婆赵慧敏更是对郑苹如恨之入骨,她下令将郑苹如按在刑凳上趴好,用绳子将郑苹如的手脚捆绑在刑凳上,随即用皮带对准郑苹如的臀部和大腿等不致命的部位狠命抽打,直打到臀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方才罢手。周佛海得知此事后,下令今后暂停刑讯郑苹如。
在面对“76号”副主任李士群审讯时,郑苹如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重庆方面的特务,她要杀丁默邨完全是因为他花心,爱上了别的女人,自己是因为吃醋才要杀他。她有意将一桩间谍刺杀案说成是桃色新闻,把丁默邨气得暴跳如雷。
一代佳人香消玉殒
虽然郑苹如一口咬定自己不是特务,但是汪伪特务们并不会因此放过她,他们很快就决定处决郑苹如。
到了刑场,特务们见她如此美貌都舍不得下手,最后特务队长李之江不得不亲自动手,他在郑苹如身上打了三枪。就此,一代佳人香消玉损。
在台湾军情局内部出版的《情报典范人物》一书中收录的女特工仅郑苹如一人,可见军情局对其评价之高。书中这样描写郑苹如:“为顺利执行任务,镇日周旋于日寇高官之间,不惜委身寇雠,曲意求欢,牺牲个人美色换取国家情资,不仅毫无名利,也因与日寇汉奸往来,致家庭遭乡里唾弃轻视,家族蒙羞,门楣无光,惟郑苹如无所悔恨,漠视蜚短流长,此等情操,绝非世俗人所能做到。”
在台湾的忠烈祠里,现在依旧供奉着郑苹如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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