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寒苦的生活,对师爷我这样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家人及我从未受用过大鱼大肉、丰衣足食的日子。打从一出生起,师爷我这样的破落户注定一辈子是要为柴米油盐发愁烦恼的。吾尼虽贫苦,但并不低贱,以德赚钱,以品维生,就算是吃糠喝粥,睡在只有几平米的鸽子笼里,依旧是快乐的!
壹 插兜司机
在上海滩,这插兜司机过去是令人艳羡的职业。大家两袖清风额辰光,插兜司机兜兜里可以摸出大把大把额板板。虽是辛苦,钞票多多,辛苦并快乐着。目前额插兜司机,更加辛苦,就是名声做坍特啦,赚来额铜镝板板中一部分要上缴,白白辛苦一场。
两个插兜司机拼一辆车,做到凌晨三四点,再交班。身体超负荷运转,使得各项健康指标均已远低于正常值。还要被乘客骂,跟同行争,同公交抢路,心态差得一塌糊涂。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已使得插兜司机们感到心灰意冷,但为了家中妻儿的生计,硬着头皮继续熬。
师爷我常在午间与插兜司机们一起吃简陋龌龊盖浇饭于那建国路、巨鹿路等路边的插兜司机专用食堂。嘎嘎讪胡,交流交流,深谙插兜司机额贫苦不易。我发现近些年和插兜司机聊天唠嗑之后,我的崇明方言说得夏其地道啦,有时候可以听得懂水产市场里的河蟹发牢骚。
插兜司机真额是贫苦中人,一个月单人要缴给吸血鬼似的鸡头近一万元,甚是艰难辛酸!现在开私家车的人多了,烦厌插兜司机的也多了,但了解其生活工作状态后,必会同情泛滥!同是沪上草根人,相逢何必怒相视!
贰 公交司机
师爷我对国人有一点很愤怒,不懂得对公交司机的感恩。师爷我曾参加国外清洁工交流会,乘过英联邦国家的BUS。乘客下车时都会向司机道声“感谢”。可我们国人中少有对公交司机怀有感恩之心的。
在德国等国家,公交司机享有较高的社会声誉。可在上海,公交司机却多被视为社会中低层。看着如今儿这帮上海公交老司机都已接近于退休年龄,整个BUS系统年轻司机寥寥,根本接不上班,只因这份职业实在是清贫辛苦。
昨天,师爷我在乘45路公交车去董家渡采风时,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公交司机。上车时,对其投以万分尊敬的目光,颔首示意,向其致以最诚挚的敬意。以为可以不刷卡,可还是被叫了回来损耗了两元钱。
叁 送奶工
老清老早,师爷我在武康路、安福路卖力地清扫街面。在那5点刚过一刻,那牛奶瓶相互碰撞发出额叮铃声就会准时传入我的耳中。光明牛奶送奶工也是在天蒙蒙亮时,将一瓶瓶新鲜可食的牛奶递至千家万户的奶箱。有时上老公房楼梯,不免脚步声重了些,扰人清梦,可这也是由于工作量实在是过大了!一人要送个六七十瓶,碰上没电梯的老公房,着实是一番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辛苦。
他们没快递工人的小摩托、小电驴,骑的还是小三轮;他们也没快递工人的日进斗金,一个月拿到手也就稍超出了上海市最低工资。早睡早起,和师爷我这样的清洁工一样,迎接着清晨第一缕阳光。
肆 便利店收银员
干这份工作也是煞费精力的,要一天12小时,要光站着不许坐着,晚上值班还必须面对漫漫长夜。盘店的时候,少了哪怕是一样东西,当日的收银员得买单了事。师爷我曾统计过罗森超市收银行的单日工作量,12小时内,撑开塑料袋近200个,敲击收银箱300下,点算钱币300次,向客人问候300次,关键的,全得是站着,不许坐下哪怕半分钟!
他们的月收入有多少?罗森的话,不算店长,店员一月拿到手3000多,与他们付出的辛酸相比,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这都是命,怨什么怨!辛苦赚钱,不赚昧着良心的黑钱,这才是人间正道!
伍 地铁检修维护工
23点30分之后,上海各条地铁线路都停止运营了。这一天的23:59分或第二天零点,地铁入库,就该轮到检修维护人员上场了。检修维护人员一般分为车辆维护和轨道维护两种。后者较前者的工作量和辛劳程度更甚。沿着十公里上下的轨道,打着手电照明,敲打每一根轨道,若有一丝的异常之声,必加以仔细检视,不能有丝毫懈怠麻痹,那可是关系千百人命的事。
一直得干到清晨5点,半小时后,地铁也该出库了。师爷我曾有幸去吴中路、桂林路那的地铁维护处去观摩,白天那里显得异常安静,想一想此处夜晚是何等的喧嚣杂乱。地铁维护人员的工资开销不多,还不如挥旗子的工资多,这点师爷我自然是清楚不过的。
劳动的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见怪不怪了。就是这样,还能怎样,有一份工作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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