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文章(有关校园霸凌的回忆(小学篇):校园“狼烟四起”,我的英雄梦碎),我回忆了我在小学时代经历过的一些“校园霸凌”。这篇文章,我想讲讲我读初中以及小学最后一个学期发生的一些事。
我的父母很重视子女的教育,在我读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他们为我办理了转学,把我转入教学质量较好的“XX乡中心小学”。
这个小学在镇子(就是乡政府所在地,算是农村里的微型城市)上,与我以后就读的初中共用一个校园。在这个校园,我又度过了差不多三年半的时间,这篇文章回忆的就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霸凌”事件。
学校离我家比较远,离我舅舅家很近,所以,我在舅舅家吃住。
这个学校管理相对严格,至少,校外的社会青年进校园打人这种事的发生频率比我之前所在的小学低了很多。而且这些校外的肇事者似乎也有所忌惮,往往只敢在晚上偷偷滋事、打完就跑。
另一方面,学生间的霸凌、殴斗事件也少了很多。在我的印象里,那种大打出手的全武行演出我一个月才能看一次,而在我之前的小学这种免费演出我每周都能看一到两场。
当然,一个月一次,而且还不算我没有亲眼看见的,在现在看来,这个频率也不算太低。
当时校园里的学生“恶势力”主要有三种:一种是有家族“拳头”背书的农家子弟,一种是乡镇派出所工作人员的子弟(他们可以喊来穿着警服的人帮忙打架),还有一种是“校园帮派”。
接下来,我就聊几件我经历的“校园霸凌”事件。我在这里用了引号,因为有些也算不得“霸凌”,可能听起来还很有趣。
01 秀才“复仇”,三年不成
新学校离家较远,这也预示着我的那些堂哥再也无法随时随地地保护我了。
让我稍微宽慰的是,我仍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这个校园里,我有两个表哥(都大我一岁,分别是我舅舅、我大姨的儿子)。
两个表哥都算是身强力壮,我自己也不是弱不禁风(虽然有点瘦弱)。打仗亲兄弟,按理说,我们也可以拧成一股“势力”。但是,我母亲这边的家族算是书香门第,我和表哥们都爱学习、都不“尚武”。
失去强力保护的我,在学校当然更为低调,新学校的“戾气”不算太重,我的日子过得也算平安快乐。
但麻烦还是找到了我。
新学校附近一个村里有几个男孩结成了“团伙”,他们常常在路上欺负别的学生。
我一个同班同学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他父母是外地人,在附近一所高中(后来我也在那儿就读)任教。当时,这种“无家族根基”的教师子弟也是校园“恶势力”的常选目标。
我的英雄梦早已破碎,所以,虽然目睹很多次,虽然也有义愤,但我没敢干涉过。
不过,麻烦还是没躲过去。有次放学,那群男孩又在欺负我那个同学,我和表哥正好路过。
可能是无意的,为首的一个打人者撞了我一下。我没打算计较,表哥随口说了句“唉,小心点呀!”
撞我的那个人狠狠地扫视了我们一眼,没说话,回头继续欺负我那同学。
几天之后的一次放学,忘记了是因为什么事,我单独一个人走路回家。
那群“小恶霸”堵住了我,为首的那个挑衅地说“怎么样?碰你一下还不行吗?”,作势要打我。
我脑子在飞速地“旋转”:那个“小恶霸”比我矮,我若随手捡块砖头对着他一个人猛砸,应该能砸倒他……
我至今还记得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也许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产生“杀意”。
强烈的“杀意”让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也许在他们看来,我怕了。
他的一个伙伴拦住了他,说“算了,他也没惹我们!”
然后,他们走了,走之前,那个“小恶霸”没忘继续威胁我,好像说了些类似于“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之类的话。
回家后,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两个表哥,两个表哥觉得:可以和他们干,但要占理。
呵呵,“占理”,典型的秀才思维。
三个“秀才”精心“设计”了“干”他们的方案:我作“诱饵”,放学时我刻意一个人走;“小恶霸”们应该会主动挑事,一旦他们挑事,后面悄悄跟随的两个表哥就动手揍他们。
我们有句古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事实证明,秀才“复仇”,也是三年不成。
我“装作”一个人回家时,“小恶霸”们从来没招惹过我,两个表哥当然也就没有了合理的出手机会;倒是我“真正”一个人时,“小恶霸”们又“低烈度”地骚扰过我几次。
说起来,这种“低烈度”的骚扰,我在之前就读的小学也遭受过。
但是,那时我觉得我是主动承受(我随时可以喊堂哥暴打骚扰者),而当时的忍受却是一种无奈(我打不赢他们,也没有随时可以干翻他们的帮手)。
这种屈辱感让我铭记至今,直到现在,偶然想起时,我脑子里仍会闪过“杀了他们”的念头(当然,也只是闪过而已,我不会当真)。
02 夹着尾巴做人,偶有“爆发”
在同年级同学中,我年龄相对较小,加上我发育好像也略有迟缓(高二、高三身高才算定型),初中三年,我一直算是班里最矮的几个之一。
这让我有点自卑,尤其是对自己的打斗能力。既然干不赢别人,又无强援,只能在校园里夹着尾巴做人了。
由于自己不惹事,也由于自己没住寝室,我也并没有成为那些“校园恶霸”们欺负的目标。不过,低烈度的“欺负”总是难以避免。
有些手贱的男孩子,似乎很喜欢随手推搡一下别人,或者偷偷绊一下别人。应该说,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太大恶意,而且也没有刻意针对过我。
我遭受过几次,每次都有被冒犯的感觉,却又不能酣畅淋漓地报复,所以很痛苦。我的学习成绩在初中下滑得很多,我觉得与这个也不无关系。
其间,我爆发过一次。
那次是在课间,我正教室坐着,一个人突然从我身后把凳子抽走,我摔倒了,一群人哈哈大笑。
我似乎突然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我拎起凳子冲向他,他转身逃出教室,我也追出教室。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拍死他!
他在前面跑,边跑边大声喊“对不起,我是和你开玩笑,我以后不和你这样开玩笑了!”
他那句“对不起”抹掉了我心中的“杀意”。
我把凳子朝着偏离他的方向掷去,转身回了教室。
他在后面把凳子捡起还给我,又说了一次“对不起”,我打心底原谅了他,似乎对刚才的冲动也有一丝后悔。
我甚至反思过:我是不是在刻意地对一个明显不是“恶霸”的调皮同学大发雷霆?如果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校园恶霸”,我还有没有勇气拎起凳子“拍死他”?
我无法确认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者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内心的软弱。
还有一个“低烈度”侵犯过我的家伙,我也记恨至今。
那个家伙在初三连读了三年,当然不是因为他智商低、成绩差。他成绩还不错,不过他的父母执意让他读中专而不是高中(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从初中考中专对农村学生极有吸引力),而他连续两年都没考上中专。
他在第三年读初三时,和我同班。我坐第一排,他坐第三排,我们之间(第二排)是女生。
我们的桌椅都是可移动的,那个家伙就“拼命”地往前挪自己的桌子(估计是继承了他父母在农村争夺宅基地的精神),压缩前面女生的座位空间。
当压缩到无法再压缩时,他就开始把女生的桌子往前挪,自然就压缩了我的座位空间。
我知道这当然不是女生的错,就找那个读了三年初三的家伙理论。
能做出如此龌龊事的他自然不会讲道理,更也不会把矮他一头的我放在眼里,“理论”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激怒了彼此。
我记得他把我的英语课本扔出了窗外,我好像也大声问候了他的母亲,……
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此不了了之,我一度恨他恨得想杀了他。后来他读了大专,我读了高中,从此不见。我对仇恨似乎也被时光吹淡不少,至少,现在想起来没想过要杀了他了。
03 小结一下
在我成年之后,每当我听到、看到类似“反杀恶棍”的新闻,我都会对“反杀者”有极强的同理心。也许,这与我初中时这段有“仇”未报的压抑经历有关。
我记得我当时有个无师自通的“手艺”——磨刀,我也很喜欢磨刀,我常常把家里的菜刀、镰刀都磨得闪亮而锋利。磨刀时,我有时在思考:我能否用此刀手刃“仇敌”?
也许是我内心深处的怯懦,也许是我的“仇敌”们并未把我逼上绝路,我始终没把磨好的刀放入书包……
时光终究还是抚平了我很多的“仇恨”,现在的我偶尔回想起来,也会对自己曾经的杀心感到过后怕。
我甚至庆幸过自己的怯懦,如果当年我再“勇敢”一些,我大概率地会用刀袭击那几个“仇敌”。若真如此,我应该也不会有今天尚算富足而安定的生活了。
继“小学篇”(有关校园霸凌的回忆(小学篇):校园“狼烟四起”,我的英雄梦碎)之后,这篇小文记录了我在初中经历的一些“霸凌”事件,以后还会讲讲高中的事。您经历过类似的“霸凌”吗?您对“仇敌”动过杀心吗?不妨留言交流一下。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本人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sosokankan.com/article/306145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