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人一口糕
到底什么是“自由”？
我今年26岁，想先说说迷茫，因为我获得自由的时候，最大的特点是不再迷茫。
迷茫就是，不知天地宇宙究竟为何物，满眼表象，不见真象，且无法与世界建立联系。
像个瞎子一样，并且极度孤独，不是别人的陪伴便能消解的孤独，是找不到自己灵魂的一种孤独。
“你迷茫过？” 我当然迷茫。不然我为什么有那么真切的“瞎子般的感受”。
2020年因为一条蝙蝠，我被圈在家里尽情享受大把时光，一时间觉得自己是最富有的人，前些年积攒的心灵创伤渐渐愈合，自己与自己之间的误会也慢慢得到消解。当我可以重新与自己对话，我的心重新具有了绝对安静的能力时，内心的迷雾自然散去，突然就看见了光明。
只需要一个引子。
我当时正在屋里看书，冬天，村庄里的夜极静，屋子里的光极暗，kindle翻到了《新周刊：二十年精选》某一页，那是二零零几年的一篇文章，距离这个夜晚已有将近20年。
那时的记者正聒噪得讨论着各种职业的利弊，我有点无聊，读着读着看向了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我在想，这么多的职业，虽样样不同，但人的能力是多样的，可以同时胜任各种职业，不一定只适合做一种，所以，某个职业规划和选择只是一个选择，其重要性并没有像我之前一直认为的那样，有一种紧绷着的宿命感。
这个简单的想法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缚在我手脚上的镣铐，我突然感受到了自由。但在束缚消失之前，我并没有发觉它们的存在，只是觉得难受，但没想到是因为束缚而难受。
这种束缚其实是我给自己强加的宿命论带来的要求，比如，我喜欢英语翻译，英语翻译是我最突出的能力，所以它是我的宿命，因此我必须要做英语翻译。
可实际上，我跟英语翻译之间能有什么自然关系？是我给自己强加了类似媒妁之言的外部要求，而且因为这是“媒妁之言”，我甚至会有反感，失掉了主动去喜欢英语翻译这个“新娘子”的机会，把自己弄得进退两难，十分尴尬。所以，我的生命并没有某种上天赋予的使命，宿命二字更是无稽之谈，我的生命可退可进，并不用遵循什么，也不用承担什么。
就在这时，我强烈地感觉到，我并不属于这个物质世界，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种“离开”不是肉体的消逝，而是意识层面的抽离。而我就是我的意识，它可能会沉睡，消失，甚至去另一个纯意识世界，都有可能。
这时，一股巨大的现实抽离感袭来，我摸着床上的被褥，它们突然变得如此陌生，我望着房间的门，好像那就是出口，这个世界本质上与我并没有绝对的联系，我们通常默认的所谓“联系”就是“宿命”“命运”等。而这些恰恰是对我们自己的无形绑架，实际上，联系只是假象，它们根本不存在。
我终于感到我是自由的了。我突然想玩转这个世界，自由后的我感到，有钱和没钱变得一样，挨别人骂和受别人夸变得同样有趣，出身不好的时候不会妄自菲薄，出身太好了不会洋洋得意，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苦与乐，皆是虚无，皆会改变，上就是下，下即为上，南极有一天也会成为北极。
这个夜晚是我26年来最幸福的一个夜晚，我终于自由了。至此，我才真正理解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真正含义。
当新冠病毒疫情在全球蔓延开时，有些西方民众为了维持之前的正常生活，不惜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抗议政府的限制出行举措，有人认为这是对“若为自由故，生命也可抛”的解读，笑其荒谬和蠢笨，对这句传世名言产生了怀疑。
我认为，西方“自由民主追求者”们的做法确实扯淡之极，令人发一大笑，但用“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解读其行为实在是曲解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句话中所指的自由，是精神自由而非仅仅是肉体自由，精神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精神与灵魂的自由才是人类真正追求的东西，才是真正值得牺牲生命的自由，才是值得被写入警世名言里的真理。
而获得精神自由的人们，为什么还要在物质世界里苦苦纠缠呢？实际上，人虽具有高贵的精神，但仍然是一种动物。不可忽视生理上的需求，一个拥有了精神自由的女人仍然会喜欢钻石，一个拥有了精神自由的男人仍然会喜欢打游戏。
即便有一部分人克服了对物质世界的渴望，隐居山林，仰仗对纯粹的精神，在青灯古佛旁潦草一生，等待精神的消逝，也不能完全脱离这个物质世界的规则。
如何面对精神的自由？乐观者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悲观者会上吊自杀，一了百了。如果只取得了精神自由，但是不接受物质世界的规律，就有可能走向以上两种极端。
我们如何平衡精神自由与接受这个世界的物质性呢？
关注并请看下集“我所理解的自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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