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木屐非常有名,木屐就像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很多人到日本旅游就会买一双漂亮的木屐回去做纪念品。
在1984年之前,日本被认为是世界最早制作漆木屐的国家。但是,自1984年6月安徽省马鞍山市郊的朱然墓出土了一双三国孙吴漆木屐起,中国就被证实是世界上最早制作漆木屐的国家。大家要看仔细了,这里说的是漆木屐。
漆木屐
大家看到的这双漆木屐已经是修复过的了,挖出来的时候,其实不长这样,它长啥样呢?
出土时样子
这双三国孙吴漆木屐的屐板和屐齿由一块木板刻凿而成,用现在的话叫一体成型。屐板木胎呈椭圆形,长20.5厘米,宽8厘米,厚0.3厘米,中间最宽处9.6厘米,整个木屐髹(xiū)黑红漆,剥落严重。屐板下有两屐齿,一前一后,高3.2厘米,宽2.6厘米。用现代的话,就是前后中跟木屐。木屐板上穿孔有三个,前端趾部有一个,后端跟部有二个,为系绊带所用(第一幅复原后的可以看得更直观)。屐板上面还有很多小坑,是当年镶嵌饰物用的,出土时均己脱落。现在给木屐配上的绳比较细,我心想这么细勒脚趾缝里应该挺疼的吧,可能原配的绳会粗一点,至少和现在女凉鞋差不多吧。
根据复原图可知,当时的制屐和髹漆技术已经相当高了。根据晋朝的史料记载,男方女圆,看着这双漆木屐的样子和大小,应该是女性的。
中国人其实很早就开始穿木屐了,早在1987年,考古工作者在浙江宁波慈湖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址发现残存的木屐,有五个洞的。当然,那时候并不是漆木屐。
在著名史书《太平御览》中记载:“孔子至蔡,解于客舍,入夜,有取孔子一只屐去,盗者置屐于受盗家。孔子屐长一尺四寸,与凡人异。”
这就是说在春秋时期,屐已经非常流行,孔子住人家里,结果有人偷东西,偷了只木屐,结果发现根本没法穿,就又扔那儿了。这里说的是孔子的木屐特别大,有一尺四寸,用秦朝时期一尺23.1厘米,1寸2.3厘米来算,大概得要32.3厘米。现在的鞋子46码是28厘米,那个木屐可能比鞋子大点,估计人高马大的孔子先哲的脚至少得有四十六码吧。
到了晋代,这木屐还玩出了新花样,玩出新花样的就是著名的旅行家诗人谢灵运。《宋书》记载:“灵运因父祖之资,生业甚厚……登蹑常著木履,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去其后齿。”意思就是谢灵运因为他家爷爷(名将谢玄),家底好,常常穿着木屐去爬山,上去的时候把前面的齿拔了,下山的时候把后面的齿拔了。这估计是中国早期攀登者的登山装备了,可拆可装,富有实用性,当然,这样的木屐应该和我们常见的木屐还是有点区别的,否则非勒坏了脚丫子。
后来木屐用得少了,日本人的木屐应该是在唐朝文化东输过程中传过去的。
说完木屐的故事,再说一下出土三国漆木屐的朱然墓。朱然是谁呢?他是孙权的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孙权当国君了,自然也提拔关照下同学。朱然的养父朱治就是东吴名将。朱然曾随吕蒙擒杀关羽,以功迁昭武将军,封西安乡侯。吕蒙死后,朱然代替吕蒙镇守江陵。在夷陵大战中,朱然与陆逊合力大破刘备,拜征北将军,封永安侯。后来魏国一摞大将去打江陵,朱然严阵防守,帮助了东吴巩固防线。朱然最后的官职是左大司马、右军师,病逝的时候是六十八岁。完全不是《三国演义》被赵云给一下子打死了的梗。所以,大家不能被《三国演义》误导了。《三国演义》从刘备一阵营角度出发,不免神化蜀国。
朱然的墓早年曾经被盗,在留下的140多件文物中,有漆木器、瓷器、陶器、铜器等,其中,漆木器约占了57%。许多漆器上彩绘人物故事和动植物纹图案。文章所提到的漆木屐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文物之一,另外,还有一只漆器盘子描绘了当时三国时期贵族的生活。
贵族生活图漆盘
这只漆盘直径24.8厘米,高3.5厘米,木胎制成,主要为彩黑、红二色,盘内、外颜色有所不同,内壁和底部涂红漆,外壁以及底部涂黑红漆,盘中画面用色讲究层次和轮廓的勾勒,里面一共有十二个人物,最上方有五人,其中四人跪坐宴饮。中部也是五人,一人对镜梳妆,二人下棋、二人驯鹰。最底层是一人骑马,一人跟于马后,后面有山。这些巧夺天工的漆艺都充分体现出三国时代吴地漆器彩绘的高超工艺。
漆器
朱然墓中的漆器是存世唯一有断代依据的三国绘画史料,所以,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漆木屐与漆盘也被列为首批禁止出境展出的文物,可见其珍贵性。目前,这些藏品都保存于马鞍山博物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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