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霸王别姬去掉几段年代元素，把它简单化风月化，那么这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戏痴一个情痴的故事。
而段小楼就是游走在菊仙跟程蝶衣中间的一个浪荡子，菊仙是他的家庭他的归宿，程蝶衣是他的事业他的财源。偏偏家庭和事业之间存在矛盾，而段小楼从来没有正确处理过两者之间的矛盾，而是任由它们自己博弈，仍由其恶化化脓，直到最后的悲惨结局。
程蝶衣和菊仙两人，其实都是段小楼一手打造出来的偏执型人格，段小楼对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表面上看都是正确无比，但本质上都是段小楼自私而且没经过大脑的本能行为。等到真要让他理性处理的时候，段小楼从来都是逃避和退缩。
段小楼在整部剧里面，有两次主动给自己开瓢。一次在街头撂地表演，一板砖拍在自己头上，让幼年程蝶衣记住了他。
第二次是去青楼，一茶壶拍在自己脑袋上，把菊仙的心给拍住了。
而菊仙跟程蝶衣，恰恰是两个极端的性格，注定不能共存的。尤其是程蝶衣，当他拼死反抗关师傅，不愿意颠倒自己性别的时候，是段小楼彻底捣碎了他的人格，让他从男儿郎变成了女娇娥。
但程蝶衣这种抛弃人格的转变，是建立在对段小楼的依赖，以及托付一切为基础上的。可紧接着段小楼就辜负了他，程蝶衣被张公公抢到自己家里去凌辱的时候，他一直叫着师哥师哥，但这个师哥根本一点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目送着他被掳走。这一去对于程蝶衣的人生来说，就是一次彻底的崩坏，就像戏院经理那坤说的“这虞姬终归都是一死。”
自此以后，人格和信念彻底崩坏的程蝶衣，生命中只剩下段小楼一个念想，而段小楼却跟他渐行渐远，并且嘲笑他“不疯魔不成活”。
在段小楼跟菊仙结婚之夜，程蝶衣又被袁四爷强吻。这里跟他被张公公掳走，求助师哥却无能为力一模一样。同样的别离，同样的凌辱，这算是程蝶衣第二次崩坏。
之后两人渐行渐远，而程蝶衣也试图找回自己失去的人格，但他等来的是所有人的辜负。而在这时候唯一一个愿意给他温暖的，反而是他最恨的菊仙。就像他戒大烟时，被菊仙搂在怀里，喊着妈妈。那个曾经抛弃他，把他扔到戏班的妈妈，是他记忆中唯一的温暖。
程蝶衣在看到菊仙奋不顾身冲出来救他那把宝剑的时候，他喃喃的念叨：你们都骗我，都骗我。接下来的就是用所有的怨念，去回应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但对于菊仙来说，程蝶衣的背叛并不是致命的，真正致命的，是段小楼的那几句“我不爱他，我跟她划清界限了~”自己仰仗一生，付出一切的男人，在最后放弃了自己，只为了少吃点苦而已。
然后菊仙自我了断，蝶衣也想起了自己丢掉的一切。他又念回了那句：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而看到程蝶衣自刎后倒下去的身影，段小楼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他大概觉得，自己所有的罪孽，自己人生亲手打造的两个羁绊都没了，他也洗清了一切过去。
就这样一个没有担当，没有骨气的段小楼，真的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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