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李游 编辑丨覃旭
近日,一则上市公司高管涉嫌性侵“养女”的报道,引起舆论关注。4月13日,官方消息称,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已派出联合督导组赴山东,对该案办理工作进行督导。
当事人鲍某明拥有中美两国律师资格,在知名上市公司任高管和独立董事。而举报她的少女李星星(化名)则是以“留守儿童”身份长大,成长境况堪忧。
《凤凰周刊》记者多方采访得知,李星星很早就开始向多名社工求助,整个过程伴随着不安、反复、恐惧与纠结,其复杂程度,远超出公众想象。她的代理律师透露,星星现在状况很不好,希望各界对事件的关注能回归到问题本原,“她是一个受害者,避免二次伤害。”
据此前多家媒体报道,鲍某明在被指控的2015年底首次性侵之前,李星星的生母将女儿送给他“收养”。彼时,这个单身男人43岁,按法律不能办理合法领养手续。但其“彬彬有礼”,承诺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照顾,和爱。
两人刚在一起时,星星13岁。据她举报,在14岁后不久,她便遭到“养父”侵犯。此后,同类行为频频发生,自己还被迫看过幼童和乱伦情色影片。她多次报警,但未能推动案件。
事件被曝光后,鲍某明否认这些指控,称这完全是捏造,并说自己和星星并非“养父女”,而是“恋爱”关系。但其所在的上市公司,很快与之解除劳动合同。
目前,在舆论热议下,星星将自己封闭起来,多家媒体记者联系她采访未果。而微博上,有个自称是其“姐姐”的人,还在为她发声,包括一些明星,也都在微博上纷纷谴责鲍某明。而风暴眼中的鲍某明则自感委屈,他说自己本“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结果却被害了。
烟台警方则称会严格依法办案,后来又表示已经成立工作专组。案件进展还有待进一步调查结果。
“收养”之后
据多家媒体报道的公开信息,李星星的童年并不完整,父母关系很差,很早就分居,生父还打过她。这个“留守儿童”自小在安徽老家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不仅没接受好的教育,还长期缺乏安全感。
后来,爷爷去世,2015年,13周岁的星星到江苏南京与母亲一起生活,而母亲以做小生意为生,生活境况也不好。鲍某明的出现,改变了她们的生活轨迹。
鲍某明一直没结婚,他自称很早就想收养个孩子。2014年4月20日晚9时20分,鲍某明在“天涯社区”发帖:“【诚心收养孩子】高知家庭高学历海归,大型跨国公司高管,收入丰厚稳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现诚心收养一名健康宝宝,有诚意送养者请联系,谢谢!”该网帖至今还能看到,下面留着鲍某明的QQ号码。
2015年2月8日,鲍某明还在一则有意送养婴儿的网帖后面表达过愿意收养之意,也留下了与前述类似的内容并留下联系方式。星星母亲通过QQ与其联系,之后,星星的命运就此改写。
对于“送养”的动机,按“澎湃新闻”之前报道的说法,星星母亲因迷信,想替女儿找个“养父”冲灾。而两人究竟什么时间第一次联系,目前有两种说法,《南风窗》的报道中是2015年4月,《财新》的报道中为2015年9月。
无论怎样,两人联系上后,星星母亲得知鲍某明是一名律师,学问很高。
在网络的公开资料介绍中,鲍某明毕业于天津大学和美国桥港大学,具备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出庭律师的资格,曾任美国思科、美国新闻集团、香港南华集团等跨国企业资深法律顾问。
2015年10月份左右,鲍某明到南京与星星和妈妈见了面。当时,星星13周岁。
鲍某明后来对媒体解释称,星星“说一看我就面熟,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他带着出去了两三次,星星很开心,“也诉苦说自己从小被遗弃,(缺少)亲情是最大的遗憾,每次和她分别都哭着说‘叔叔我不想让你走’”。鲍某明自称被感动,觉得应该帮帮她。
现在很难说清,星星当时的“接受”,是想逃避原生家庭,还是真心想到外地给陌生人当“养女”,抑或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之后,两人通过QQ保持着联系。
据“澎湃新闻”的报道称,星星妈妈让鲍办理领养手续,对方一直以各种理由推托。
而鲍某明对此的说法是,自己是单身,无法办理收养手续,星星母亲就称,“那就等她到了年龄办结婚手续,反正都是一起生活”,星星也表示愿意。鲍还表示:“我想反正我是单身,如果将来感情真能发展到那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就这样开始保持联系了。”
按照此说法,当时43岁的鲍某明,在13岁的少女星星面前,由“非法收养”变成了“找老婆”。这种关系的暧昧,在他后来的表述中也有呈现,如“现在的女儿,未来的妻子”。
有媒体报道称,星星母亲在2015年11月份带女儿到过北京,但鲍某明否认,称到北京是2016年的元旦之后的事情了。
从鲍某明后来在一定范围流传开的一段两人聊天记录中可以看到,2015年12月30日这天,他给星星订了次日离开南京的火车票,还提及当前给星星办临时身份证的事情。12月31日,鲍某明还去南京南站接星星,14点39分,他发消息说:“我已经到停车场了,你在哪里呀。”
不过,鲍某明提供的这段聊天记录中,没有从这个时间之后到2016年1月7日之间两人聊天的内容。
按照星星向《南风窗》的报料,她是在2015年12月31日跨年当晚被侵犯,地点是在天津,她“痛不欲生”。
一份鲍某明微信朋友圈截屏显示,他2015年12月31日在北京,2016年1月1日在天津。这样看,他是从北京到南京,接上星星到天津过元旦的。
依据鲍某明14点39分QQ发送的消息推算,两人从南京南站马上回天津的话,时间最近的高铁是14:52分、15点06分、15点17分。最快到达天津为19点左右。
对于跨年当晚,是否发生过性关系,《凤凰周刊》记者获知,鲍某明既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用了涉及“个人隐私”,以及“那次之后”等说法。
“那次之后”第二天是2016年元旦,鲍某明朋友圈显示,这天中午和晚上,他到过天津古文化街和意大利风情旅游区游玩,满脸笑容。
实际上,这次“侵犯”到底是不是强奸,也是这次风波中最关键的问题。
当时星星满了14周岁。依照中国的《刑法》,与14周岁女孩发生性关系,如果没有暴力或协迫,女孩出于自愿,不构成强奸犯罪。但2013年10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颁布一个名为《关于依法惩治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的意见》的文件,其中明确指出:“对已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女性负有特殊职责的人员,利用其优势地位或者被害人孤立无援的境地,迫使未成年被害人就范,而与其发生性关系的,以强奸罪定罪处罚。”
第一次报警疑云
元旦假期结束之后,鲍某明带星星回了北京。无法猜测,“那次之后”给星星的心里埋下了什么种子。
在一周后的2016年1月7日,鲍某明提供的QQ聊天记录显示,星星对他表达了关心,“早睡早起身体好。” 当时星星可能已经回了南京。
按鲍某明的说法,整个2016年,他与星星都分隔两地,见面时间不多,主要通过QQ聊天联系。
关于第一次报警,据《南风窗》的报道,“2016年初,刚满14岁的李星星拿到手机,在百度上查询‘下体疼痛的原因’,弹出一个医生诊疗的对话框,看头像是一位‘医生奶奶’。李星星告诉医生疼痛的起因。”后来,这位“医生奶奶”告诉她被强暴了,并指导其在北京某派出所报警。
星星曾对帮助过她的社工说,第一次报警时,警方做过笔录、抽过血,被收走的手机里,还有“养父”说带她去修补处女膜的对话。
星星后来还对社工说过,14周岁那年,她求助过一个关注未成年人保护的老师,对方说“法律有时候无法惩罚凶手”后,她甚至失望地割了手腕,后来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
而鲍某明的说法则是,第一次报警时间是在2016年6月。因为自己工作很忙,星星觉得被冷落了,跟他吵架,他生气就不理她了。“以为我怎么着了,结果她就报警。”从公开信息中,找不到这次报案的最终情况,鲍某明也没被处理。
他提供的聊天记录中,2016年4月,星星在QQ聊天中密集地表达着关心,希望得到回应和重视,星星叫鲍某明“叔叔”,并祈求能多聊聊天。而鲍某明的回复相对较少,主要是说自己工作太忙,星星不理解他。
当时,鲍某明离开北京前往山东烟台,担任杰瑞集团(杰瑞股份002353)的副总裁兼首席法务官,他说自己有时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很累,没有时间。
按《南风窗》等媒体引述星星的指控称,鲍某明将星星带去了烟台,并开始了“变态”的侵犯和控制。2016年,14周岁的星星,被鲍某明疯狂侵犯,“我反抗,他拽着我的双腿,把我从这头拖到那头。”而且,鲍某明家里保存着跟多“恋童”视频,逼着她一起看。
但鲍某明对此否认,称星星第一次去烟台是在2017年,当年夏天他买房之后。之前他“天天住在公司里面”。鲍某明还表示,他没有进行过囚禁,星星是自由的,她有钥匙、有门卡,高兴时还去海边和图书馆。
从二人聊天记录来看,2017年8月、10月、11月,似乎没有什么矛盾,两人不时互诉衷肠,时有亲密的称呼。其间星星对鲍某明的称呼,也从“叔叔”变成了“爸爸”,鲍某明称,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鲍某明最近则对媒体称,当年10月份,他带星星见了自己的父母,征得了父母的同意,“等她到了年龄就结婚”。
而在《南风窗》等媒体的报道中,这期间,鲍某明仍在多次变态侵犯星星。“李星星没有隐私……鲍某明还在客厅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李星星在家做什么,他随时随地都能在手机里查看。”在星星提供的录音中,鲍某明埋怨她不该在朋友圈诉苦,并大声呵斥:“沉默是金啊!”
目前,没人能说清两人在2018年发生了什么,《南风窗》的报道没明确提及,《财新》的报道则表示:“2018年全年,星星都没去过烟台。”鲍某明说,星星在这一年,不知道在南京和什么人交往,聊天中,多次提到有关别人离婚、背叛和抑郁等词汇。
按鲍某明的说法,以前他对星星是“一心一意的好”,星星多次说过他是她“最亲的人”。2019年初,他还送给星星订婚钻戒。2019年五六月份间,他们天天在一起,“出去带她吃、喝、玩,过得舒服极了”。
鲍还称,“报假警之前我们的关系是非常好,感情是非常好的。她后来变心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还称星星想用各种手段逼他,满足她的条件,软硬兼施。
值得一提的是,从2018年6月起,鲍某明开始担任中兴通讯公司(中兴通讯 000063)独立非执行董事。星星在很多聊天中,都使用了“您”字,相比以前生疏了很多。
记者从多个交叉信源获悉,从当年下半年开始,17岁的李星星开始向社会求助。
求助期间反复纠结
星星最初求助始于南京,可她不太满意当地社工组织提供的帮助。《凤凰周刊》记者调查得知,2019年1月2日晚间,星星还在微信朋友圈爆料,说自己13岁被收养,然后被“养父”性侵。
后来,有多地社工开始用不同方式帮助她。这个过程中,星星说过“自己好脏”之类自我否定的话,并且常在半夜给社工们打电话寻求安慰。虽然星星一开始只说“养父”是位律师,但没告知姓名,却多次说想要曝光此事。
在与社工的频繁交流求助过程中,星星表现出了对“养父”的恐惧和不安,并说他有很强的能力,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星星还给北京市源众家庭与社区发展服务中心打电话咨询过未成年人性侵的立案、撤案等问题。《南风窗》报道的信息显示,一名叫周桃(化名)的律师也援助过星星。
另有一位律师也在早期提出愿意援助,星星刚开始同意了,后来又不让打听“养父”身份,因为她很恐惧。
让社工们担心的是,星星不止一次透露过想自杀的念头,可始终不愿提“养父”的名字。大约2019年2月中旬,她向社工问起美国对于性侵案件处罚的情况,并说“养父”写过一篇这方面的文章。
该文章名为《从“嫖宿幼女”看未能年人保护的差距》,发布在2011年12月1日的搜狐博客,作者是鲍某明。
他在文中分析:“我国目前对幼女性侵害的打击确实存在不足。在此,呼吁有关部门重视这个差距,尽快采取有效可行的立法和司法举措,切实保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尽量避免给有特权的人物以可乘之机。”
据此,星星认为“养父”能利用法律漏洞,为自己逃脱罪名。后来,她专门向社工们咨询过如何收集“被强奸”的证据。
星星在求助期间,表现出通常受害者经常出现的现象,比如有时说要让鲍某明付出法律代价,有时又让放过“养父”。而且,还经常将救助对象拉黑再加回,她不容易信任人。
在2019年见过星星的两位法律人士对《凤凰周刊》记者介绍,“女孩长相清秀,身材较高,很谨慎,很可怜,但不容易相信人。”
难以信任他人,即便是对社工和律师,星星在求助过程中也一度出现情绪反复和崩溃,甚至尝试自杀。
有信源显示,2019年4月7日,星星从外地去了烟台,说自己遭到“养父”殴打,并在朋友圈发了10秒钟割脉视频。后来,在社工和律师帮助下,警察进入酒店,才解除危险。
4月8日,李星星到烟台市公安局芝罘分局报案,称被“养父”鲍某明多次性侵。
按照《南风窗》报道的说法,这一天星星的母亲才知道此事,“当时自己不想活了,想拿把刀劈了鲍某明算了”。但有社工表示,星星母亲早就知道此事了,但似乎也没有能力帮助女儿。
另外,警方立案后,她提交了带有精液的内裤等证据。对于该案,检察院当时做了提前介入。之后,星星还透露,她曾到鲍某明任职的公司讨说法,对方提出过给些经济补偿的方案,她拒绝了。
后来,星星又说遭到鲍某明殴打。她还提供了一张诊断证明,称自己被诊断为焦虑和抑郁。
据《南风窗》的报道,这次李星星在警方做笔录时,提供了“带有血液、精液的卫生巾,以及鲍某明擦拭过的纸巾。”警方称,经过综合各种证据,认为鲍某明不构成犯罪,尽管有检察院介入,4月26日还是撤案了,也没给星星提供鲍某明物证的DNA检测结果。
此后,星星又主动联系社工,但至少四名社工都觉得她精神状况比较差,与其沟通困难,情绪极度不稳定,最需要的是心理咨询,甚至是住院,结合药物治疗。
5月份时,星星再次企图自杀。警方撤案后,她在6月份跑去派出所门口闹,民警则叫她去找鲍某明。《南风窗》报道称,在鲍某明家里,他们厮打起来。两人被带到派出所后,最终处理结果是,在警方促使下,鲍某明给李星星写了一份“给我现在的女儿,和未来的妻子”的保证书。
6月上旬的一天,星星说自己去烟台找鲍某明,又被打了一顿。为此,北京市源众家庭与社区发展服务中心还给她垫付了2000元医疗费。
据《南风窗》的报道,6月份期间,星星又选择跳河自杀,最终被救回。后来,一个叫李莹的律师帮她联系医院和心理医生,劝其接受治疗。
但鲍某明表述称:星星和他吵架的时候,经常拿报警“当做玩儿”,“装自杀啊、装病啊”。有一次在晚上十二点,定位在玄武湖,说要跳湖,他不在南京,“我就给她打电话打爆了,结果人家过了一会儿没事了。”2019年4月的一次,星星给他发了一张鲜血横流的照片,用割腕自杀吓唬他,他冲进屋子发现,是从网上下载的照片。
另据多家媒体报道,从6月起,李星星开始住院,妈妈把她带回老家接受治疗。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星星患有重度抑郁症、重度创伤后应激(PTSD)、重度焦虑症,而且阴道损伤发炎。
没多久,母女两人反复在老家、烟台之间往返,希望重新立案。2019年8月份,母女俩找到山东泰泉律师事务所李翠萍律师。9月6日,李翠萍和同事一起去到烟台,辗转多个部门,向检察院等提交了部分证据,和一份《立案申请书》。
在检察院监督之下,2019年10月9日,李星星的案子第二次立案。烟台市公安局芝罘分局出具的《立案告知书》显示:“我局认为有犯罪事实发生,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现决定立案侦查。”
随后,李星星连续做了两周笔录,迟迟没下文后,她选择向媒体曝光。
向媒体曝光之后
2020年1月17日,“澎湃新闻”给烟台警方打电话,获知案件正在办理当中。
据报道,从2020年新年之后,李星星本人、律师多次联系办案刑警臧警官,可电话始终无法拨通。后来,她还寻求南京警方帮助,南京警方致电烟台警方,希望告知案件进展,但很快又没了下文,直到近日此事曝光。
鲍某明在回应媒体时则说:“她做这个事是别有用心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此前,他还说对李星星百般疼爱,“要星星不给月亮”。鲍某明还称:“不想多说,因为我们也顾及她。你知道吗?考虑她的隐私。了解我的人都觉得是我被坑。” 鲍还称他有大量的聊天记录等证据,可以证明星星的指控不实。
芝罘区公安分局4月9日晚通报称,目前侦查工作仍在进行中。4月11日凌晨,微信公众号“烟台公安”通报说,已组成工作专班,“并商请烟台市人民检察院派员参加,对前期芝罘公安分局侦办的案件事实及公众关注的相关问题正在进行全面调查”;4月13日,国家相关部委的联合督导组赶赴山东。
处于舆论风口浪尖的李星星不再接受媒体采访,接下来的几天,她要配合烟台警方做笔录,主要精力将用于关注案件进展。
一个名为“烟台B姓律师性侵受害人姐姐”的微博,则在不定时更新事件发展。她表扬了《南风窗》的报道,斥责了“澎湃新闻”歪曲事件,感谢了韩红、李冰冰、马伊琍等转发此事微博的明星。
4月11日晚间10点,“澎湃新闻”再次发布视频新闻,鲍某明的姐姐称:“(与)报警女孩并非养父女关系。”他们相信公安机关的最终调查;12日上午9点40分,星星的那位“姐姐”在微博称,鲍某明全家都知道其是“恋童癖”,也希望公安机关严格调查。
同一天,北京市西城区律师回应《新京报》称,鲍某明在外任职的情况与专职执业的要求不相符,并将进行调查,根据情况来做处理。
目前,山东一位律师正代理着李星星的案件,星星还将案件委托给公益性质的北京市千千律师事务所,该所吕孝权律师是代理人之一。记者通过他转达采访之意后,星星婉拒了;微博中的“姐姐”也没回应私信。
吕孝权律师对《凤凰周刊》记者表示,星星所遭受的创伤是极其巨大的,“无论如何,未成年的时候,面对这种遭遇,而且持续数年之久,实施者还是与自己有一定亲密关系的人(至少是一种事实监护关系),她是一个受害者,这个定位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
吕孝权律师还说,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是:案发时她刚满十四岁,之后案件长达数年的时间,她也一直是未成年人,结合她的年龄、智力状况、正常认知水平、成长的经历,双方的角色地位、身份背景、相处模式,等等各种因素,即使谈自愿问题,也不能只看表面上的,还是应当结合全部因素,综合分析判断是否是内心真实的意愿,她是否真的有能力去表达自己的内心真实意愿,是否有能力认识到自己言行的含义,这是一个关键问题,是值得深入探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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