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每日人物汤涵钰 张梓涵 编辑王辉
《上海堡垒》把好不容易打开的中国科幻电影大门又给关上了。
8月9日，鹿晗、舒淇主演的科幻战争电影《上海堡垒》正式上映。在年初“流浪地球”为国产科幻电影“开天辟地”后，这部由滕华涛执导、江南同名小说改编、声称投资3.6亿的“大作”原本引发了不少关注，上映两天获得1.07亿票房。
戏剧性的变化，随即出现。8月10日，口碑与排片均出现断崖式下跌。截至目前，《上海堡垒》上映5天，票房1.13亿，豆瓣评分3.2，成绩非常惨淡。
在《上海堡垒》的这场溃败背后，是鹿晗等流量明星逐渐衰减的票房号召力，也预示着“热门IP+流量”模式的逐渐失灵。
截至8月13日《上海堡垒》的豆瓣评分
鹿晗的流量“泡沫”
鹿晗于《上海堡垒》而言，无疑是一块宣传的头牌。
还未正式上映时，主创团队带着影片在各地办见面会。其中凡是有鹿晗参与的路演，电影票价都在百元以上，有的甚至接近千元。
这位2012年出道的艺人，如今拥有超过6000万的微博粉丝，两度获得吉尼斯“最多评论的博文”世界纪录，曾经多次入围《第一财经周刊》“中国最具商业价值明星榜”年度评选前十位。2016年，鹿晗与井柏然主演的电影《盗墓笔记》，虽然口碑不佳、仅获得豆瓣评分4.7，但仍收获了超过10亿的票房，跻身当年票房第八。
作为国内“第一代顶级流量之一”，鹿晗的加盟似乎就是电影票房的一剂强心针。《上海堡垒》的导演滕华涛或许也是这样期望的。
在今年6月召开的新片发布会上，滕华涛说，自己“看中”鹿晗是从2014年开始的，因为觉得鹿晗的“少年感”与片中的男主角不谋而合。2017年，前期工作准备完毕，他再次找到了鹿晗，确认开拍。
据媒体报道，《上海堡垒》原著作者江南同样认可鹿晗这一选角。他表示，“既有演技的考虑，也有商业的考虑，毫无疑问鹿晗是一位在商业上很成功的明星”。另一位主演舒淇，也在采访中笑着表示，是因为有鹿晗自己才答应参演。
但这都没有阻止“选角”成为《上海堡垒》上映前后的巨大争议。根据财经网一项约34.9万人参与的调查，有22.1%的观众认为《上海堡垒》票房不行是由于“选角有问题”。
有人认为鹿晗的“流量”已经不在巅峰了。2017年10月8日，鹿晗在微博上公布了与关晓彤的恋情，微博粉丝数直减80万。次年，鹿晗在《第一财经周刊》“2018中国最具商业价值明星榜”上从2017年的冠军跌至第10位。2019年，他的微博超话排名掉出了前20。
也有一些人质疑鹿晗的演技。鹿晗涉足影视圈的时间并不长，除了2015年第一次“触电”的《重返20岁》和同年参演的杨幂转型之作《我是证人》，其他参与的6部影视作品在豆瓣上都没有超过5分。
鹿晗自己似乎也清楚这一困境。在2018年5月接受《南方周末》的采访中，他直白地承认道，让现阶段的流量明星从头到尾去塑造一个角色是很难的，“哪有时间啊”。
他坦言：“除非我们真的把其他工作抛开，给我半年时间什么都不干，我从头到尾，比如说从开始聊剧本、改剧本开始，才有可能。”
鹿晗认为自己也在转型，想钻研一下演技，希望观众“给他一点进步的时间”。他知道有人因为他的参演会给影片打低分，因此在有关《上海堡垒》的采访中，他特意说：“别因为我就不看这个电影，看完电影再做评价也好。”
然而在《上海堡垒》中，鹿晗饰演的角色军帽帽檐45°朝天，底下露出盖过双眉的刘海，俨然不像个正式军人，令许多网友质疑鹿晗“转型”的诚意。
鹿晗在《上海堡垒》中的剧照/图源网络
逐渐失灵的“热门IP+流量”
除了对选角鹿晗的不满，其他的批判则针对电影的制作。
据此前报道，导演滕华涛表示，《上海堡垒》预算3亿，主演片酬控制在10%，其余近90%都在制作方面。而且他还向媒体透露，从2013年对江南的原著同名小说进行改编算起，仅剧本就打磨了三年，全片制作花了六年。
但网友并没有为这番“辛劳”买单。根据财经网的调查，有55.3%的观众认为《上海堡垒》票房不高的原因是“剧情差，只是披着科幻的皮”。
此外，《上海堡垒》采取的“热门IP+流量”模式，曾在电影行业内屡试不爽，近几年已不再灵验了。
《上海堡垒》的主要出品方华视娱乐，投资并参与制作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就是赵薇执导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改编自作家辛夷坞的同名小说。《致青春》上映两周拿下6亿票房，最终累计票房高达7.19亿，位列2013全年票房总榜第三名。
同年，由郭敬明改编自己的同名小说并执导的系列电影《小时代》《小时代2》接连上映，杨幂、郭采洁等一众明星参演，两部合计拿到了近8亿的票房。
类似的套路接踵而至，但它们的甜头并没有持续多久。
2015年，面对以24亿元登顶的《捉妖记》，杨洋主演、饶雪漫同名小说改编的《左耳》只获得了4.8亿票房，位居当年票房第28位。改编自顾漫原著小说、黄晓明与杨幂主演的电影《何以笙箫默》，仅收获票房3.5亿。
2016年，除了鹿晗的《盗墓笔记》之外，郭敬明带着《爵迹》再次闯入观众视野。这部声称投资2亿元的“国产魔幻大片”，由范冰冰、吴亦凡、王源等明星出演，票房最终止步3.8亿。11万人在豆瓣上评分，有一半人打了一星。郭敬明在一次路演中哽咽道：“是不是因为我叫郭敬明，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不会骂《爵迹》？”
差距在随后几年愈演愈烈。2017年，《战狼2》凭借56亿票房登顶中国电影票房总冠军，而刘亦菲、杨洋主演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仅获得5.35亿，排名31位。
2019年春节档，《流浪地球》票房冲破46亿，仅次于《战狼2》，被称赞为“开辟了中国科幻电影元年”。《上海堡垒》原本想利用科幻元素趁热打铁，却没能搭上这趟顺风车。
滕华涛与江南的微博致歉
8月11日，导演滕华涛在微博上发布长文，表示让网友“对中国科幻电影的期待落空”，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原著小说作者江南旋即转发并同样致歉。
8月12日晚，又有网友爆出《上海堡垒》宣传素材存在抄袭。次日中午，“电影上海堡垒”官方微博发布道歉声明，并下架了相关侵权微博。目前看来，观众对《上海堡垒》的炮轰还不会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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